“暗夜围攻”留下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干净，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已经在谈判桌上悄然打响。
修复铁锈镇那破败的防御和基础设施，每一天烧掉的能源币都像瀑布一样。周琛厚着脸皮，把账单按照《三界互助盟约》里的模糊条款，分摊给了A界和B界的“合作伙伴”。
A界“坚壁”那边虽然肉疼，但还算讲点规矩，磨蹭了半天，还是支付了他们认为该承担的那部分。但B界“断链资本”的代表“银丝”，则直接冷笑着把账单甩了回来。
“铁锈镇的防御漏洞，是你们自身技术和管理问题所致，与我方无关。”银丝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根据盟约补充条款第7项第3款，因乙方（铁锈镇）自身原因导致的损失，应由乙方自行承担。”
周琛差点把通讯器砸了：“放屁！没有老子顶在前面，你们B界能安生做生意？那‘零号协议’的炮口下次就该对着你们的能源枢纽了！”
“那是两码事。”银丝不为所动，“一码归一码。不过……”她话锋一转，“鉴于目前紧张的局势，我方可以考虑提高对‘静心草’和‘凝露花’的收购价格，甚至预付一部分款项，帮助贵方渡过难关。”
周琛一听，警惕心立刻拉满。这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好心？
果然，银丝接下来的话就图穷匕见了：“但作为对等条件，我们需要签订一份补充协议——‘优先回购权协议’。即，我方拥有在同等条件下，优先回购所有由贵方培育或经手的该品类灵草的权力。并且，贵方不得向第三方透露具体的培育技术和核心数据。”
林薇在一旁立刻小声提醒周琛：“老板，这条款非常霸道！等于变相垄断了我们的灵草资源，而且‘优先回购权’操作空间很大，以后我们想卖给别人会极其被动，定价权也会落到他们手里！”
周琛脸色沉了下来。这是趁火打劫，想用一点蝇头小利，就把铁锈镇下金蛋的母鸡抱走！
“银丝女士，”周琛压着火气，尽量让语气平和，“盟约的精神是互助共赢，不是趁人之危。灵草贸易是我们铁锈镇的重要收入来源，独家协议不符合共同发展的原则。我们可以优先保证你们的供应，但不能签这种卖身契。”
“优先保证？口头承诺毫无意义。”银丝嗤笑，“我们需要的是法律层面的保障。如今危机四伏，稳定的货源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贵方连这点诚意都没有，那我们很难继续提供‘必要的支持’。”
谈判陷入了僵局。银丝咬死条款不放松，周琛也不可能接受这种不平等条约。
就在双方扯皮之际，林薇领导的情报院，送上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弹药”。
“老板，”林薇加密通讯接入，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我们截获并破解了一段‘断链’与一个未知加密节点的通讯残留，虽然内容残缺，但提到了‘上次渗透行动的失败’，以及‘需要更隐蔽的方式获取灵草样本及技术’……而且，通讯的另一端，能量签名与我们在‘齿轮行动’中感知到的那个冰冷意识……有高度相似性！”
周琛眼睛猛地亮了！
好家伙！证据！虽然不完整，但足以证明“断链资本”和“零号协议”有勾结！他们一边表面上谈合作，一边背地里下黑手！
下一次虚拟会议上，当银丝再次咄咄逼人地要求签署那份“回购协议”时，周琛没有直接拒绝。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水（其实是索菲亚特制的能量饮料），叹了口气：“银丝女士，关于合作诚意呢，我们肯定是有的。但是呢，最近我们情报院发现了一些……嗯……很有趣的小情况。好像有些势力，一边跟我们谈生意，一边呢，又跟我们的死对头眉来眼去，甚至还想派人来偷我们的技术……这就让人很寒心了啊。”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银丝。
银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周琛敏锐地注意到，她放在桌下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周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我方的诚信吗？”银丝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速稍微快了一丝。
“哪能呢！”周琛哈哈一笑，“就是一点风言风语，随便聊聊。不过呢，这盟约啊，信任是基础。如果基础动摇了，那什么回购协议啊，独家供应啊，谈起来就没意思了，对吧？我看啊，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个‘信任危机’搞清楚再说别的。您觉得呢？”
他没有拿出直接证据，但点到即止的威胁，已经足够。
银丝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无端的猜忌是合作的大忌。既然周老板有所顾虑，那回购协议可以暂缓。但我方对灵草稳定供应的需求不会改变。希望贵方能尽快消除‘误会’。”
她主动转移了话题，不再提那苛刻的条款。
会议在不冷不热的气氛中结束。
合约裂痕，已然出现。虽然表面上暂时维持了合作，但信任的基石已经动摇。A界代表“坚壁”全程沉默，但显然也注意到了这暗流涌动。
周琛知道，“断链资本”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想要灵草技术和资源的野心不会改变，只是会更加隐蔽，更加不择手段。
而铁锈镇，在应对外部军事威胁的同时，还必须时刻提防来自“盟友”的背刺。
三界盟约的光鲜外表下，潜在的危机正在滋生。下一次的发难，或许不再来自明处的炮火，而是藏在合同条款里的陷阱，或是酒杯中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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