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遍又一遍的磨合、调整、争吵再妥协,那原本刺耳混乱的声响,竟然真的开始慢慢融合,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韵律。鼓声依旧雄浑,但有了电子节奏的骨架;电子音依旧冰冷,但沾染了生命的燥热;而那不时亮起的法阵光效,也不再是温吞的水波,而是如同跳跃的火焰,随着音乐的起伏明灭闪烁,带着一种神秘而振奋人心的力量。
首演当晚,镇中心那个还算平整的广场上,破天荒地拉起了几盏大功率照明灯(周琛心疼电费,要求必须在一小时内结束)。几乎全镇能走动的人都来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周边废墟的变异老鼠都被这热闹劲儿吓得不敢探头。
没有华丽的舞台,演员们就站在平整过的地面上。随着A界鼓手一声沉重如心跳的鼓点响起,“铁锈颂”正式开演!
粗犷的战歌与迷幻的电子音交织碰撞,义体舞者的动作在精准中又带上了原始的力量感,仿佛在演绎一场机械与血肉的共舞。而最让人震撼的,是清风子师徒三人联手布下的光影法阵。一道道绚烂的灵光随着音乐的节拍冲天而起,或如荆棘缠绕,或如星瀑垂落,与鼓点、音效完美同步,将整个广场渲染得如同梦幻之境。
观众们都看傻了,听呆了。来自A界的部落战士,听着那熟悉的战鼓节奏被赋予新的生命,忍不住跟着跺脚低吼;来自B界的商队成员,惊讶于那种原始能量与现代电子乐的奇妙融合,觉得既陌生又亲切;而C界的来访者,则在那充满灵性的光舞中,感受到了不同于丛林祭祀的、另一种形式的自然共鸣。
就连铁锈镇的本土居民,那些在废墟里刨食、见惯了生死离别的男男女女,在这混合着野性、科技与神秘的光影乐章中,也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血脉贲张的激动。他们或许说不清那是什么,但只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热,在涌动。
当表演达到高潮,所有声响和光效汇聚成一股磅礴的声浪与光柱,直冲夜空时,整个广场先是陷入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和口哨声!
“好!”
“再来一个!”
“这他娘的才带劲!”
周琛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群情激昂的场面,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捅了捅旁边的林薇:“效果好像…还不错?下次能不能在表演间隙,插播点咱们贸易局的广告?比如‘买晶体,找铁锈,保质保量价公道’之类的?”
林薇:“…老板,氛围更重要。”
“我知道氛围重要!”周琛理直气壮,“但赚钱的氛围也很重要!”
不管怎么说,“铁锈颂”的首演大获成功。这场看似不伦不类的文化大杂烩,却意外地戳中了不同世界来客和本土居民内心共同的点。那混合的韵律,仿佛成了铁锈镇这座“废墟杂货铺”的新背景音,让人们在生存的重压下,短暂地抬起来头,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感受到了一点属于“我们”的归属感。
凝聚力提升没提升周琛还没算出来,但他知道,今晚来看表演的人,明天干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肯定能多一点儿。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投资回报吧?他美滋滋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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