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医疗兵救治伤员的事情。
“你们拥有轻易撕碎我族人的力量,却没有在占据优势时,将我们赶尽杀绝。反而,送出了……这样的‘牙齿’。”
她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短刀。
“所以,”烬母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最终裁决般的力度,“或许,你们带来的不全是毁灭的阴影。或许……你们并非注定就是‘霍斯’克’拉’(埃兹拉博士快速注释:这个词大意是‘带来毁灭的不祥之兆’或‘亵渎圣地的入侵者’)。”
“你们……或许不是敌人。”
洞穴内一片寂静。只有地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烬母的话,像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荡开层层涟漪。她没有轻易信任,而是基于观察、基于事实、基于在生死危机中展现出的行为,做出了一个冷静而充满智慧的判断。
她承认了人类的强大和技术优势,也指出了人类最初行为(建立希望角,杀死巨鳄)带来的冒犯。但她更看重的是在共同威胁面前的选择,以及那带着善意的(或者说,至少是非敌意的)礼物。
李昊看着这位年老的部落首领,心中充满了敬意。这是一个真正拥有智慧的领导者,她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也没有被恐惧支配判断,她在绝境中,为她的族人寻找着哪怕一丝可能的生存契机。
他缓缓站起身,对着烬母,用尽可能郑重的语气说道(由埃兹拉博士翻译):“我们来到这里,并非为了征服或毁灭。我们寻找‘地心火髓’,是为了……照亮我们回家的路。我们无意冒犯你们的圣地,如果可能,我们希望能找到……共存的方式。”
他没有做出过多承诺,只是陈述了最基本的事实和愿望。
烬母静静地听着,深潭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将手中的合金短刀,轻轻放在了身前的石台上。
“路,需要一步步走。信任,如同地火的余烬,需要小心拨弄,才能重新燃起。”她缓缓说道,“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作为‘客人’。但记住,‘托拉克’甘’的忍耐,如同冷却的熔岩,看似坚硬,也有其极限。”
她挥了挥手,示意会谈到此为止。
第一次正式的面见,在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和平气氛中结束了。没有欢呼,没有结盟,只是将“敌人”的标签,暂时换成了“或许不是敌人”的观察期。
但对于在绝望中寻找出路的人类而言,这已经是黑暗中透出的第一缕微光。而这道光,来自于一位在熔岩中淬炼出智慧的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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