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副样子,林砚直起身,拉开了距离,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你姐姐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烂在肚子里,对谁都好。”
说完,他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苏清玥,绕过她,径直朝着客厅走去。
苏清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冷漠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浑身冰凉。他那句“你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像是一根针,刺破了她愤怒的气球,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和对姐姐安危的担忧。
他承认了……他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他的态度,他的话,都指向了那个可怕的真相。
这个叫林砚的男人,双手沾满鲜血,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而现在,他和姐姐是“朋友”,甚至可能……
苏清玥不敢再想下去。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将脸埋进膝盖,无声地哭泣起来。她该怎么办?
客厅里,林砚面色如常地走了回来,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苏清阮敏锐地注意到他比去的时候多花了一点时间,而且妹妹没有跟着回来。她站起身,笑道:“我去看看小玥那丫头,别是掉厕所里了。”
她走到洗手间外的走廊,看到蜷缩在地上、肩膀微微耸动的妹妹,心里猛地一沉。她快步上前,蹲下身,轻轻抱住苏清玥,柔声问道:“小玥,怎么了?告诉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林砚跟你说了什么?”
苏清玥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姐姐,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用力摇了摇头,哽咽道:“没……没有……姐,我没事……就是,就是突然有点想爸爸妈妈了……”
她不能告诉姐姐。那个男人太危险了,如果姐姐知道真相,会不会有危险?她不能冒这个险。
苏清阮看着妹妹明显有所隐瞒的样子,心中疑云更重。她轻轻拍着妹妹的背,没有再追问,只是眼神复杂地看向了客厅的方向。
林砚……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夜色渐深。
赵强和李锐起身告辞,他们打算回自己在现实世界的住处看看。苏清阮送他们到门口。
林砚也站起身:“我也该走了。”
苏清阮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林砚,等一下,我有点事想问你。”
她让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的苏清玥先回房间休息,然后带着林砚来到了别墅二楼的露天阳台。
晚风带着凉意吹拂而过,城市的灯火在远处璀璨如星河。
“林砚,”苏清阮转过身,背靠着栏杆,表情是少有的严肃,“我妹妹刚才,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她今天的反应很不对劲。”
林砚站在她对面,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他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她认错人了。”
“认错人?”苏清阮挑眉,“认成谁了?能把她吓成那样?”
“一个她不该看到,也不该记住的人。”林砚的回答依旧简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清阮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但那双眼睛如同深潭,波澜不惊。她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林砚不想说的事,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林砚,我不管你到底是谁,以前做过什么。但现在,我们是队友。在归墟里,我们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我希望……在现实世界里,至少我们不是敌人。”
林砚看着她,月光下,苏清阮的眼神清澈而坦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缓缓点头:“我们不是敌人。”
得到这个回答,苏清阮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了那抹慵懒的笑意:“那就好。行了,没事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林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苏清阮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她靠在栏杆上,望着楼下的花园,眼神变得深邃。
认错人?她不信。
小玥那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心思细腻,绝不会无的放矢。林砚身上那偶尔流露出的、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冰冷和煞气,她也并非毫无所觉。
“杀手……魔鬼……”妹妹刚才失控时低吼出的词语在她脑海中回荡。
她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加密的联络方式,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着:
“帮我查一个人,林砚。市第一医院的外科医生。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尤其是……一年前左右的时间段,他所有的行踪记录。”
信息发送出去后,她收起手机,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夜风。
归墟的危机尚未解除,现实的涟漪又悄然荡开。林砚这块木头身上缠绕的迷雾,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浓重。
而她,必须弄清楚。既是为了妹妹,也是为了她自己,以及这个刚刚凝聚起来,容不得半点隐患的团队。
夜色,愈发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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