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我们白天去过，楼下有个接应人。”林砚提醒道。
“对，所以我们不打算直接进绣楼。”黑石眼神锐利，“我们怀疑，真正的‘婚房’可能不在绣楼里面，而是在绣楼附近，或者地下。那个接应人守着入口，也可能在守着别的。我们打算在附近仔细搜寻，看看有没有暗门、地道，或者被障眼法隐藏起来的建筑。”
李锐推了推眼镜，插话道：“这个思路可行。古代大户人家，尤其是涉及这种阴私之事，往往会有密室或地下结构。绣楼作为大小姐的居所，附近有暗室合情合理。”
苏清阮这时也开口了，声音带着她惯有的、仿佛对什么都挺感兴趣的语气：“哎，黑石兄弟，你们观察挺仔细嘛。那换班空档具体是什么时辰？还有，翻墙过去，墙那边什么情况，有谱吗？”
黑石对苏清阮的态度明显比对林砚要稍微放松一些，大概是因为苏清阮看起来更“好说话”。他答道：“换班时间大概在寅时三刻左右。墙那边我们白天远远观察过，是一片荒废的花园，杂草丛生，有几处假山和凉亭，可以作为掩护。不过晚上有什么，就说不准了。”
寅时三刻……林砚心中计算，距离现在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路线和备选方案。”林砚说道，“翻墙的位置，潜入后的集合点，遇到突发情况的应对，信号联络方式。另外，人员怎么分配？”
黑石显然早有准备：“翻墙点我们选了两处，一处在月亮门东侧约三十步的院墙，那里有棵老树，可以借力，墙头也相对低矮。另一处在更东边，靠近一处荒废的角门，墙上有破损，更容易翻越，但距离绣楼更远。我们建议分两队，一队从近处翻，快速靠近绣楼区域探查；一队从远处翻，负责外围警戒和必要时制造动静引开守卫。集合点就定在荒废花园中央那座最大的假山后面。”
他看了一眼林砚这边的人：“林队长，你们这边谁参与？我的建议是，你和这位苏小姐身手好，可以跟我们一起从近处翻墙探查。其他人留在厢房，一来人多行动不便，二来也需要有人接应和守住这里，万一我们被发现或出事，不至于全军覆没。”
他说的在理。深入敌后探查，确实需要精锐，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林砚看向自己的队友。赵强一脸“我也想去”的表情，但没吭声。李锐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显然认可留守。徐飞昂沉默但坚定地看着林砚，意思是“我听安排”。
苏清阮则歪了歪头，看向林砚，用眼神询问：怎么说，木头？
林砚略一思索，做出了决定：“我和苏清阮跟你去近处。李锐、赵强、徐飞昂、苏清玥留守。灵雀和夜枭呢？”
黑石：“夜枭会在远处翻墙点负责外围警戒和接应。灵雀……” 他看了一眼还气鼓鼓的灵雀，“她擅长潜伏和机关，跟我们一起从近处走。”
灵雀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信号呢？”林砚问。
“用这个。”黑石从怀里掏出几个小巧的、像是竹哨又像骨笛的东西，分给林砚和苏清阮各一个，“吹响特定的长短组合，代表不同的情况。具体的调子我们现在约定好。”
接下来，几人快速商议了具体的信号：一声短促为“安全，继续前进”；一长一短为“发现异常，警戒”；两短一长为“发现目标或通道”；连续短促为“危险，速撤”；三长两短为“需要紧急支援”。
商议完毕，黑石看了一眼窗外越下越密的雪，沉声道：“距离寅时三刻还有时间，大家可以抓紧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到时候我们会来叫你们。”
林砚点头：“好。”
黑石带着依旧脸色不虞的灵雀告辞离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夜色中。
门重新关好抵死。房间里安静下来，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紧绷。
“林哥，真就你俩去啊？”赵强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道，“那黑石看着还行，可他那个妹子明显不服气，万一使绊子……”
“所以才要我和林医生一起去呀。”苏清阮接口，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拍了拍赵强的肩膀，“放心吧，有我在旁边盯着呢，保证不让咱们林医生吃亏。再说了，论使绊子……咳，论随机应变，姐姐我也不是吃素的。”
李锐推了推眼镜，分析道：“黑石主动提出合作，并且分享了观察到的关键信息，诚意是有的。灵雀的不满更多是出于对‘外人’的本能警惕和对可能收获被分走的不甘，在面临共同危险时，应该不至于做出损害合作的事情。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林哥，苏姐，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
林砚“嗯”了一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纷扬的雪。雪势比刚才又大了一些，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白。
“留守的任务同样重要。”他转过身，看向李锐三人，“守好这个房间，保持警惕。如果天亮前我们没回来，或者收到紧急求救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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