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崖和萧望舒登上东门敌楼时,正看到一架云梯搭上城墙,北狄士兵蜂拥而上。守军拼死抵抗,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火炮!用火炮!”沈青崖怒吼。
但火炮早已过热,连续发射后需要冷却。仅有的几门能用的火炮开火后,虽然炸翻了冲车,却无法阻挡源源不断的敌军。
“大元帅,箭矢快用完了!”一名校尉满身是血地跑上来。
沈青崖看向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又看向城内疲惫不堪的守军,眼中闪过决绝:“传令,组织敢死队,准备出城反冲!”
“不可!”萧望舒拉住他,“敌众我寡,出城等于送死!”
“那你说怎么办?”沈青崖红着眼,“坐等城破吗?”
萧望舒没有回答。她死死盯着战场,脑中飞速运转。完颜宗望用兵向来谨慎,今夜却一反常态地猛攻,这其中必有缘故。除非……
她猛然想起被俘男子的话:“你们中计了。”
中计?中什么计?
除非完颜宗望的目标根本不是攻破东门,而是——
“声东击西!”萧望舒脱口而出,“青崖,他的真正目标是粮仓!”
沈青崖一愣:“什么?”
“你想想,”萧望舒急声道,“若他真想破城,为何不集中兵力攻一处,反而分兵三路?东门虽为主攻,但攻势并不比其他两门猛烈多少。这说明他是在分散我们的兵力,让我们以为他要强攻,实则另有图谋!”
她指向城南:“粮仓!他真正的目标是烧毁粮仓!燕州粮草若失,守军不战自溃!”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城南方向突然火光冲天!
“粮仓起火了!”有士兵惊呼。
沈青崖脸色剧变:“中计了!完颜宗望这老狐狸!”
“现在怎么办?”张怀远急问。
沈青崖当机立断:“张怀远,你带两千人去救火,无论如何要保住粮仓!其余人,随我死守东门!”
“不。”萧望舒突然道,“青崖,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了。”
“你有什么主意?”
萧望舒指向城外北狄中军大旗所在的方向:“擒贼先擒王。完颜宗望以为我们兵力分散,不敢出击。我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组织所有骑兵,突袭他的中军!”
沈青崖倒吸一口凉气:“太冒险了!我们骑兵不足三千,而完颜宗望中军至少有万人护卫。”
“正因为冒险,他才想不到。”萧望舒目光灼灼,“青崖,这是唯一的机会。粮仓起火,军心已乱。若不能一举扭转战局,燕州今夜必破!”
沈青崖看着她,又看向城外。火光映照下,北狄士兵如蚁群般涌向城墙,守军节节败退。再这样下去,城门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赌,还是不赌?
他想起师父谢先生的教诲:“用兵之道,虚实相生。你以为是陷阱,或许正是机会。”
“好!”沈青崖终于下定决心,“张怀远,你带两千步兵死守东门,能守多久守多久!其余骑兵,随我出城!”
“我也去。”萧望舒道。
“不行!”
“我必须去。”萧望舒握住他的手,“突袭中军需要有人指挥调度,你冲锋在前,我来坐镇后方。青崖,这是我们共同的战斗。”
沈青崖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再劝无用。他重重点头:“跟紧我,不要离我太远。”
一刻钟后,东门悄然打开。沈青崖一马当先,率两千五百骑兵如离弦之箭冲出城门。他们没有直接冲向敌军,而是绕道城南,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迂回向北狄中军侧翼。
萧望舒在队伍中段,左肩伤口因剧烈颠簸再次崩裂,鲜血浸透衣衫,但她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惊鸿剑已出鞘,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北狄中军大旗下,完颜宗望正听着战报。当听到粮仓起火时,他抚须而笑:“沈青崖啊沈青崖,任你智勇双全,今夜也要栽在我手里。”
话音未落,侧翼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
“怎么回事?”完颜宗望脸色一变。
“将军!有骑兵突袭!”副将仓皇来报。
“多少人?”
“看声势,至少两三千!”
完颜宗望心中一惊。沈青崖哪来这么多骑兵?难道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计谋,将计就计?
不及细想,沈青崖已率军杀到。大晏骑兵如一把尖刀,直插北狄中军心脏。沈青崖长枪如龙,所向披靡,转眼间已连挑十余名北狄将领。
“拦住他!”完颜宗望急令。
但为时已晚。沈青崖已冲破层层护卫,直扑大旗下。完颜宗望拔刀迎战,两人刀枪相交,战在一处。
萧望舒在后方指挥骑兵分割敌军。她虽负伤在身,但头脑清醒,指令明确。大晏骑兵在她的调度下,如臂使指,将北狄中军冲得七零八落。
然而北狄兵力毕竟占优,很快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过来,开始组织反击。沈青崖被重重包围,虽勇猛无比,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落入下风。
萧望舒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她环顾战场,突然眼睛一亮——完颜宗望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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