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听雪轩,在布满灰尘的书架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混合着墨锭的淡香。茯苓正踮着脚整理顶层书架上的《申报》合订本,忽然听见楼梯上传来两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茯苓,姚慧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郑重,李秘书来了。
茯苓放下手中的书册,转身时已换上平静的神情。只见姚慧身侧站着一位中年男子,约莫四十出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身形清瘦,面容普通得让人过目即忘。但那双眼睛——锐利如鹰,在看似随意的扫视间,已将阁楼内的每个角落尽收眼底。
李秘书,这位就是茯苓同志。姚慧侧身介绍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茯苓微微颔首:李秘书,您好。
茯苓同志,久仰了。李秘书拱手回礼,声音温和,带着些许北方口音,老姚常提起你,说你是我们最得力的同志之一。他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疏远,也不过分热络。
姚慧看了看两人,识趣地说:你们先聊,我下去照看店面。最近巡捕房查得紧,得留神着点。说完便转身下楼,木制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李秘书目送姚慧离去,这才缓步走到书架前,手指轻轻拂过一排排书脊:这地方选得不错。闹市中的旧书店,人来人往却不引人注目。他抽出一本《诗经》,随意翻了几页,记得我年轻时,也最爱泡在书店里。那时在北平,总去琉璃厂的旧书铺,一待就是一天。
茯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这人看似在闲话家常,实则每个动作都在试探。
李秘书也喜欢古籍?她顺着话头问道。
谈不上研究,只是些皮毛。李秘书合上书,转身时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茯苓同志年纪轻轻,却对这些旧书如此熟悉,倒是难得。
两人在小桌旁相对而坐。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在桌面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李秘书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小心地展开,里面是几张手绘的图纸。
磐石计划的重要性,想必姚慧同志已经向你说明白了。李秘书的语气渐渐严肃起来,这个计划关系到整个华东地区地下工作的存续,每一个环节都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明白。茯苓简短地回答。
李秘书将图纸推到她面前:正因为事关重大,组织需要对每个参与计划的同志有更深入的了解。特别是你,茯苓同志——你提供的帮助,无论是情报的精准度,还是获取物资的效率,都远超常规。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组织绝对信任你的忠诚。只是,你这些...特殊渠道,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既惊喜,又难免有些担忧。
茯苓迎着他的目光,心中了然。这场谈话,终究是绕不过去的。
我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她缓缓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家道中落前,曾随长辈接触过一些...不太寻常的门路。上海滩三教九流,多少都认识些人。
李秘书微微前倾:哦?愿闻其详。
有些人在码头讨生活,有些在租界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茯苓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我知道这些渠道上不得台面,但如今国难当头,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只要能打击日寇,保护同志,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李秘书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你总能弄到紧俏物资。不过...他话锋一转,上次那批盘尼西林,黑市上已经断货半个月了,你是怎么...
托了南洋的关系。茯苓从容接话,一艘荷兰商船偷偷带进来的,价格是平时的三倍。
李秘书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那么,对于计划需要的大批物资,你这些渠道还能支撑吗?
目前还能应付。茯苓答道,若是遇到困难,我会及时向组织汇报。
两人之间的对话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李秘书的每个问题都经过精心设计,而茯苓的回答也是滴水不漏。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姚慧提高的嗓音:这位先生,您要找的《古文观止》在二楼最里面的书架!
这是约定的警示信号。茯苓与李秘书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起身。李秘书迅速收起图纸,茯苓则快步走到窗前,轻轻掀起窗帘一角。只见街对面有几个可疑的身影在徘徊。
从后门走。茯苓低声道,穿过院子,隔壁绸缎庄的周老板是自己人。
李秘书点头,临下楼前忽然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放在桌上: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去城隍庙找一位卖香烛的老人,出示这个,他会帮你。
茯苓握紧那枚尚带体温的铜钱:保重。
脚步声渐远,阁楼重归寂静。茯苓靠在窗边,看着李秘书的身影消失在院墙后。这场看似平常的会面,实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交锋。她能感觉到,李秘书的怀疑并未完全打消,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地下工作者,显然不会轻易相信她那套说辞。
【成功完成与地下党机要秘书的情报对接与风险评估,功勋+30。】
【当前功勋:1880。】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茯苓轻轻摩挲着那枚铜钱,上面的乾隆通宝字样已经有些模糊。
窗外,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将她的影子拉得修长。
喜欢旗袍杀手靠签到在民国封神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旗袍杀手靠签到在民国封神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