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所过之处,那足以湮灭物质的暗红能量,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嗤嗤”的、仿佛冰雪消融般的哀鸣,迅速退避、瓦解、净化!金光硬生生地在那片毁灭的力场中,开辟出了一条笔直的、充满秩序与生机的通道!
“这是什么?!不可能!” 我体内的饕餮第一次发出了带着一丝惊惧的怒吼,那金光中蕴含的堂皇正气与秩序之力,让它源自本能的感到厌恶与畏惧!
(是…是那些该死的“守序之光”!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世界应该早已被我们渗透!)嫉妒的尖啸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歇斯底里。
(…外来的变数…绝对的变数…命运之线…被打乱了…)懒惰的沉寂也泛起了剧烈的、不安的涟漪。
那道金色流虹在触及“暴怒”核心的前一瞬,骤然由极动转为极静!
光芒内敛,显化出一柄造型古朴、通体流淌着液态阳光般光辉的长剑虚影,剑身铭刻着难以理解的古老符文,散发出浩瀚而威严的气息,如同定海神针般,牢牢地钉入了那片沸腾的愤怒之源!
“嗷呜——!!!”“暴怒”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剧痛、暴虐与一丝被挑衅尊严的狂怒咆哮!
那拍向我们的巨掌瞬间因为核心受创而溃散了近半,凝聚的毁灭旋涡也变得极不稳定!它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这柄如同附骨之蛆、不断净化削弱它本源的金色长剑彻底吸引!
是谁?是谁在此时插手?
这个疑问如同闪电般划过我几乎冻结的意识。
“嗒…嗒…嗒…”
一阵轻微、规律,却仿佛能直接敲击在灵魂节拍上的蹄声,清晰地从战场侧翼传来。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与威严,与眼前毁天灭地的景象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我艰难地转动几乎僵硬的眼球,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那被暗红能量与硝烟笼罩的废墟阴影中,一道优雅而迅捷的黑色身影,正如同暗夜中诞生的精灵,轻盈而精准地踏着燃烧的残骸与扭曲的钢筋,疾驰而来!
它的体型流畅而矫健,肌肉线条在乌黑缎子般的毛发下隐约起伏,仿佛凝聚了最深邃的夜空。而它的四只爪子,却纯净得如同刚刚飘落的新雪,不染丝毫尘埃。
每一次轻盈的起落,那洁白的足爪点在焦土或断壁之上,都仿佛在死亡的画布上,绽开一朵朵充满生命力的纯净莲花。踏雪无痕,乌骓逐风!
它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个呼吸间便已逼近战场的核心区域。随后,它猛地一跃,身姿轻盈地落在一块高高耸立的、半融化的混凝土巨柱顶端,稳稳地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那庞大而疯狂的“暴怒”。
它抬起头,那双如同熔化的黄金铸造而成的眼眸,此刻燃烧着与它娇小身躯完全不符的、古老、威严而炽热的火焰。
那目光冰冷而锐利,仿佛穿透了“暴怒”那狂暴的外在,直接锁定了其混乱的本质。远处金色长剑散发的光辉与它周身自然流淌的金色光晕相互交织、共鸣,让它看起来宛如从神话中走出的神圣兽灵。
小白…?!
不!这绝不是我记忆中那只只会蜷缩在我怀里撒娇、寻求庇护的小白!此刻从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磅礴、浩瀚,带着生命最原初的、躁动不安却又充满无限生机与守护意志的威严!
那是…“厄洛斯”碎片的完全苏醒?是代表“生命本能”的古老意识,在感应到极致的毁灭威胁后,于此刻显化了它的真正锋芒?
然而,还没等我从这接踵而至的震撼中理清头绪——
一个我魂牵梦绕、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中祈求再现,却又深知已是奢望的嗓音,带着那份熟悉的、似乎永远玩世不恭的慵懒笑意,却又蕴含着无可动摇的坚定,清晰地、直接地在我灵魂的最深处响了起来,仿佛他就在我耳畔低语:
“喂,我才离开多久,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模样?真不让人省心。”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一道模糊的、近乎透明的人影,如同水波荡漾、由无数细微光粒汇聚而成,毫无任何空间波动征兆,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坚定无比地出现在了我与那即将落下的毁灭巨掌之间!
他背对着我,身形依旧是记忆中的挺拔,那件熟悉的、有些破旧的皮质外套虚影勾勒出他坚实的肩背轮廓。微光映照下,他利落的短发似乎还带着一丝不羁的翘起。
尽管他的身体是透明的,仿佛是由光和信念编织而成的幻影,存在感飘忽不定,似乎下一瞬间就会被狂风吹散…
但那个背影,那独一无二的气息,我即便湮灭了灵魂,也绝不会认错!
杨景文!
我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空白。体内原罪疯狂的咆哮,外界“暴怒”震耳欲聋的嘶吼,苏茜微弱的喘息,所有的一切声音和感知,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
我的整个世界,都被那个挡在身前,看似单薄、却仿佛能隔绝一切风雨、撑起整片天空的背影所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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