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的“暴雨定情”后,裴家西厢房的灯光,就成了红旗村熄得最晚的一盏。
楼昭说到做到,从床板底下掏出了那一堆系统兑换的教材和复习资料。
起初,裴伯越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头都大了三圈,心里直打退堂鼓。
但一想到楼昭那句“京城有很多白净的大学生”,他瞬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咬牙切齿地捧起了书本。
让楼昭意外又惊喜的是,裴伯越在理科上的天赋,简直高得吓人。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屋里的蚊子嗡嗡乱飞。
楼昭正在给他讲一道复杂的物理力学题,涉及到摩擦力、重力和加速度的分解。
她在纸上画了半天受力分析图,讲得口干舌燥,抬头看向裴伯越,准备考他几个基础概念。
谁知道,裴伯越正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那支被他磨得掉漆的铅笔,一脸漫不经心。
“听懂了吗?”楼昭敲了敲桌子。
裴伯越耸耸肩,把铅笔往桌上一扔,随手拿过一张草稿纸,刷刷刷几下,列出了一个简洁明了的公式,甚至连中间步骤都省了,直接算出了答案。
“啧,这就完了?”他挑眉,一脸欠揍的表情,“楼老师,你讲得太啰嗦了。这就跟咱们在山上推石头下山一样,只要知道坡有多陡,石头多重,摩擦力多大,算它什么时候滚到底还不简单?”
楼昭愣住了,拿起他的草稿纸一看,答案完全正确,逻辑无懈可击。
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逻辑思维和空间想象力,简直是为理科而生的。
“不错。”楼昭合上书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来裴同学很有悟性。既然完成得这么好,那老师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裴伯越眼睛瞬间亮了,那是比解开十道物理题还要兴奋的光芒。
“奖励?什么奖励?”他身子前倾,那双狭长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楼昭,眼神里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楼昭没说话,只是起身,走到门口确认了一下门栓已经插上。
然后,她缓缓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给他捏按着。
“这个奖励喜欢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在他耳边响起。
裴伯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享受着她柔软的手指在他紧绷的肌肉上揉捏。
“还行吧。”他嘴硬道,身体却诚实地往后靠,脑袋几乎要埋进她的颈窝里,“勉强算你过关。”
楼昭轻笑一声,俯身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那继续努力,要是把这本物理书全吃透了,还有更大的奖励。”
裴伯越猛地抓住她的手,回头看她,眼底的火苗已经烧起来了:“真的?什么奖励?”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楼昭给他抛了个媚眼,转身去倒水,留下裴伯越一个人在那抓心挠肝,对着那本物理书发誓一定要把它啃下来。
然而,上帝是公平的。
给了裴伯越逆天的理科大脑,就给他关上了文科的大门。
如果说理科是他的主场,那文科,就是他的噩梦。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一场雷雨即将来临。
屋里的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凝重。
楼昭手里拿着一本历史书,脸色黑得像锅底。
“裴伯越,你给我念一遍,辛亥革命的历史意义是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裴伯越坐在对面,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半天:“那个……推翻了……推翻了那个谁……”
“推翻了谁?”楼昭把书往桌上一拍,“那是清王朝!是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
“对对对,清王朝!”裴伯越连忙点头,“我这不是一时卡壳嘛。”
“那它的性质呢?”楼昭深吸一口气,继续问。
裴伯越挠了挠头,一脸茫然:“性质?就是……打架?一群人打另一群人?”
“那是起义!是革命!”楼昭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裴伯越,这道题我讲了多少遍了?你脑子里是不是全是浆糊?”
“我不就是记不住那些文绉绉的词儿吗!”裴伯越也有些急了,把笔一摔,“什么‘反帝反封建’,什么‘客观上促进了’,读起来拗口得要死!哪有物理公式简单,一加一就是二,多痛快!”
“历史不是数学!这是死记硬背的东西,你背不下来怎么考试?”楼昭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高考是看总分的!你理科考满分,文科考零蛋,照样考不上大学!照样去不了京城!”
听到“去不了京城”这几个字,裴伯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也知道自己笨,但被楼昭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
“我就说我不行吧!我就是个种地的泥腿子,哪是读书的料!”他站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和恼怒,“你去找那些白净的大学生吧,我不考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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