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男人急切地问。
陈博士沉默良久,最终给出了残酷的答案:“意味着她的身体正试图变成某种...新的东西。但缺乏正确的引导和控制,这个过程会杀死她。”
“能阻止吗?”
“我们没有药物,没有设备,甚至不知道她体内到底是什么物质。”陈博士疲惫地摇头,“我能做的只有缓解症状,减轻痛苦。但过程...可能无法逆转。”
女人开始低声哭泣,男人抱住她,孩子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林墨转身走出医疗点,苏沐晴跟了出来。走廊里,黎明的第一缕灰白光线从窗户渗入,照亮了空气中飘浮的灰尘。
“你觉得陈博士的推测正确吗?”苏沐晴低声问。
“逻辑上说得通。”林墨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深蓝在制造病毒,也在制造解药...或者说,制造‘下一阶段的人类’。老太太是意外进入这个过程的失败样本。”
“那我们呢?”苏沐晴的声音更低,“我们的能力进化...是自然的,还是...”
她没有说下去,但林墨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老太太是意外接触实验物质导致的“进化尝试”,那他们这些觉醒能力的人呢?是病毒的副作用,还是...某种设计的一部分?
“我们需要答案。”林墨睁开眼睛,眼中重新燃起决心,“而答案可能在顶楼,也可能在深蓝的其他设施里。但在此之前...”
他望向医疗点紧闭的门:“我们必须决定如何处理她。以及,如何处理这个信息。”
“你会告诉社区吗?”
“一部分。”林墨已经有了决定,“告知存在未知疾病风险,加强卫生防护。但不提及深蓝和‘进化’的推测——那会引起恐慌。”
“那老太太本人呢?”
林墨沉默良久。末世中,每个决定都伴随着道德重量。杀死一个可能威胁社区安全的人?还是冒着风险尝试拯救一个几乎注定死亡的人?
“陈博士会继续治疗,缓解她的痛苦。”他最终说,“但我们需要设置严格的隔离措施,24小时监控。如果情况恶化,出现明确的传染风险或...其他威胁,我们必须有应对预案。”
“包括终结吗?”苏沐晴直视他的眼睛。
林墨没有回避:“包括一切必要措施。我是社区的负责人,不是个人情感的奴隶。”
这个回答冷酷而理性。苏沐晴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在两百多人的生存面前,一个人的生命,即使再无辜,也必须放在天平上称量。
“水泥森林的根系...”她突然说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
林墨看向她。
“我在想这栋大楼。”苏沐晴走到窗边,望着下方逐渐被晨光照亮的废墟,“我们总以为自己在向上生长,在攀登,在扩张。但也许真正重要的是向下扎根——了解这栋楼的历史,了解它每个住户的秘密,了解它混凝土中埋藏的故事。”
她转过身:“老太太是深蓝的清洁工,那个前建筑师知道大楼的结构秘密,鬣狗知道掠夺者的运作方式,陈博士知道病毒的背景...每个人都是一条根,扎在这片废墟的不同深处。如果我们只向上看,可能会忽略脚下真正重要的东西。”
林墨陷入沉思。苏沐晴说得对——扩张不仅是空间的占领,更是信息的收集,是历史的挖掘,是了解这个末世何以至此,又将去向何方。
“调整计划。”他作出决定,“在向上探索的同时,启动‘根系计划’:系统收集每个居民的信息,整理大楼的历史,深挖每个人的知识和秘密。我们需要知道这栋楼里到底藏着什么。”
“那老太太就是第一条根。”苏沐晴说,“虽然她可能快死了,但她根系触及的地方...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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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社区日常会议。
林墨公布了两个消息:一是23层已成功整合,将改造成垂直防御体系的关键节点;二是发现一种未知疾病,已启动隔离措施,要求所有人加强卫生防护。
第一个消息引起了一阵欣慰的低语,第二个则带来了紧张。但林墨的坦诚和已有措施的展示,让大多数人保持了冷静。
会后,老王找到了林墨。
“工程组在清理23层其他房间时,发现了一些东西。”他压低声音,“在2302室,墙壁里有一个隐藏的保险箱。不是住户的,是建筑时就埋进去的。”
林墨立即警觉:“里面有什么?”
“还没打开。需要切割工具,而且我们不确定有没有安保措施。”老王说,“但更奇怪的是位置——保险箱嵌在承重墙里,这不符合常规建筑设计。”
“带我去看。”
2302室已经清空,原本的家具被移走,露出了斑驳的墙面。老王指着一面看似普通的墙,但仔细看可以发现,墙纸的边缘有不自然的接缝。
“热成像显示后面有金属空腔。”老王展示扫描图像,“大小约40厘米见方,深度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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