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沐晴坚决反对,“这太危险了。我们刚刚无意中侵入了他人意识——那个被实验者。即使目的是好的,这种未经同意的连接本身就是侵犯。”
伦理问题再次浮现。能力本身是中性的,但如何使用定义了善恶。
“苏沐晴说得对。”林墨同意,“我们需要建立严格的伦理准则: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任何意识连接都必须经过明确同意。而且即使获得同意,也需要限制连接的深度和时长。”
“但刚才的情况显示,这种连接可能有战略价值。”小雨轻声说,“如果我们能定位园丁的设施,了解他们的计划...”
“那也不能成为侵犯的理由。”苏沐晴坚持,“一旦我们开始用能力侵犯他人,我们就变得和园丁没有区别——他们都认为为了‘更大的利益’可以牺牲个体权利。”
争论再次爆发。但这次,连陈博士都倾向于苏沐晴的观点:“科学必须有伦理边界。没有边界的能力最终会导致滥用。历史上的教训太多了。”
最终,监督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经过激烈讨论,制定了意识网络实验的第一条伦理准则:
“禁止未经同意的意识连接。即使是出于战略目的,即使是面对敌人,也必须尊重意识自主权的最低限度。”
但同时也制定了一个例外条款:
“在明确、紧迫、涉及生死存亡的威胁面前,如果获得监督委员会四分之三多数同意,可以进行有限度的防御性连接,但必须最小化侵入性,并在事后向受影响者提供解释和补偿——如果可能的话。”
准则可能不完美,但至少是一个开始。
测试暂停了三天,让参与者恢复,同时分析数据。分析结果显示,三种能力的叠加确实产生了全新的效果:空间定位+情感共鸣+信使连接=跨距离意识感知。
“理论上,如果增强这种连接,甚至可能实现跨距离意识交流或影响。”陈博士在报告中写道,“但风险极高:可能无意中连接不受欢迎的目标,可能导致意识混淆,可能引发未知的副作用。”
副作用已经显现了:测试后的两天里,五名参与者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感知残留”。林墨偶尔会“感觉”到那个被实验者的恐惧;苏沐晴能模糊感知到远处园丁设施的情绪氛围;小雨则报告说她的梦境连接变得更加频繁和清晰。
“我们需要学习控制这种副作用。”小雨在第二次测试前的准备会议上说,“否则能力会成为负担,而不是工具。”
第二次测试的目标就是控制。他们将在更严格的隔离下重复能力交互,但这次重点是学习如何开启和关闭连接,如何设定“防火墙”,如何保护自己的意识边界。
测试当天,五人再次进入连接空间。
“先从简单的开始。”光言者指导,“林墨,尝试单独使用空间感知定位这个房间的物理边界。”
林墨照做。他的银白色网状意识在空间中展开,描绘出房间的轮廓。这次他能清晰感觉到模拟环境和真实环境的区别——模拟环境有轻微的“能量质感”,而真实环境更加“致密”。
“很好。现在,小雨,用信使连接寻找这个模拟环境中预设的‘信使节点’。”
小雨的金色光球发出脉动。很快,她定位到了几个预设的节点——这些节点模拟了真实信使感染者的特征。
“现在,苏沐晴,尝试感知这些节点的‘情感状态’。”
苏沐晴的蓝色波动轻轻接触节点。她接收到了预设的情感:一个节点模拟平静,一个模拟恐惧,一个模拟喜悦...
“现在,尝试结合。”光言者说,“但这次要慢,要控制。目标是只连接节点A,排除节点B和C。”
逐步的、有控制的结合开始了。
林墨提供空间定位,锁定节点A。
小雨提供信使连接路径,建立通道。
苏沐晴提供情感共鸣,但只开放接收,不发送。
过程比第一次顺利得多。他们成功连接到了节点A,感知到了预设的“平静”情绪,但没有触发向外的连接扩散。
“成功!”辉纹记录数据,“连接稳定,范围可控,没有突破隔离。”
“现在测试关闭连接。”光言者指示。
三人同时撤回能力。连接断开,没有残留,没有拖拽感。
“进步显着。”光言者评估,“这说明能力交互本身是可控的,只要使用者有足够的意识和训练。”
接下来的测试中,他们尝试了更复杂的任务:同时连接多个节点但保持隔离;在连接中交换信息但不交换情感;模拟“意识攻击”场景并测试防御机制...
其中一项测试是模拟园丁可能的意识入侵。光言者扮演攻击者,尝试突破小雨的意识防御。
“检测到外部连接尝试。”小雨报告,“强度中等...正在建立防火墙...”
她的金色光球表面浮现出复杂的螺旋图案,这些图案旋转、重组,形成了一道屏障。光言者的意识冲击撞在屏障上,被分散、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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