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
监控器上的数字开始缓慢回落:心率降到120,血压降到160/100,体温降到38.5...
“他在接受。”小雨轻声说,“原有信使接受了新来者的领导...融合在稳定...”
十分钟后,李医生的颤抖停止了。他睁开眼睛,眼中仍有红光,但不再刺眼,而是柔和、稳定。
“我...成功了。”他虚弱地说,“我能感觉到...它们现在和谐了。不再打架了。”
后续检查证实了这一点:李医生体内的信使活性比注射前更稳定,变异特征(眼睛的红光)仍然存在,但可以自主控制。更重要的是,他的认知测试显示注意力和记忆力有轻微提升,情绪状态更加稳定。
“第一例成功。”陈博士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不是激动,是如释重负,“但过程太危险了。如果没有你们三人的干预...”
“这说明血清不能单独使用。”林墨总结,“它需要能力者的辅助,至少在第一阶段。而且需要严格筛选接受者——心理稳定性可能和生理稳定性一样重要。”
消息传到社区,反应复杂。一方面,血清确实有效,这给了许多感染者希望。另一方面,过程的危险性让人望而却步。
“我们不能要求每个接受血清的人都有三个能力者帮忙。”老王在委员会会议上指出,“这会让血清成为特权,只给少数人使用。”
“也许不需要。”小雨思考着说,“李医生的成功建立了一个模板:血清中的改良信使现在有了‘领导者’的记忆。理论上,下一个接受者可以直接借鉴这个模板,过程会容易得多。”
“就像疫苗产生的抗体可以复制?”陈博士兴奋起来,“如果这样,我们可以让李医生提供‘引导样本’,制作第二代血清,其中包含已建立的和谐模式...”
科学研究继续推进。李医生在恢复期间提供了详细的身体数据和感受记录,这些成为改进血清的关键。
而在这个过程中,社区的三个新形态者——甲壳、柔光和破碎者——一直在观察,在等待。
一周后,李医生完全康复,并且展示了他的新能力:不仅能在黑暗中视物,还能“看到”人体内的能量流动——这让他成为更好的诊断医生。
“我想帮助下一个接受者。”他说,“用我的经验。”
下一个接受者是谁?这个问题再次浮现。
这一次,三名新形态者主动请缨。
“我们一直在观察,在思考。”甲壳说,他的甲壳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血清可能改变我们,但不变意味着永远停留在痛苦的中间状态。我们愿意承担风险。”
“但你们的情况更复杂。”陈博士警告,“你们的变异程度更深,身体结构变化更大。血清可能无法逆转已发生的物理变化,只能稳定现状。”
“即使是那样,也好过每天担心进一步变异。”柔光轻声说,她的身体在说话时发出柔和的脉动光芒,“我不想再害怕夜晚了。”
最令人揪心的是破碎者。他的身体结构确实不稳定——皮肤下的肌肉和骨骼似乎会缓慢移动、重组,导致持续的疼痛和外观的不断变化。
“我...想...稳定。”他用破碎的语言说,“痛...每天...痛。”
这三个志愿者都清楚风险,但都认为值得一试。
委员会进行了更谨慎的评估。最终决定:先从甲壳开始,因为他的变异虽然明显,但结构相对稳定;然后是柔光;最后才是破碎者,因为他的情况最复杂、最危险。
但计划再次被打乱。
就在准备甲壳的血清注射前一天晚上,破碎者突然情况恶化。监控警报显示他的生命体征急剧波动,身体结构开始失控重组。
医疗团队赶到时,破碎者躺在床上,身体像融化的蜡一样变形。他的脸在一分钟内变化了三次形态,痛苦让他的眼睛充满泪水。
“必须立即注射血清!”陈博士判断,“否则他可能撑不过今晚!”
“但血清还没针对他的情况调整...”李医生反对。
“没有时间了!要么冒险,要么看着他死去!”
紧急会议在医疗室内召开。委员会成员通过通讯设备参与。
“破碎者的变异正在失控。”小雨报告,她正在用信使连接感知破碎者的状态,“他的信使在恐慌,在混乱增殖...就像癌细胞扩散。”
“血清能阻止吗?”
“不知道。但如果不尝试,他肯定会在几小时内死亡。”
“那么我同意注射。”林墨说,“但不是原版血清,需要调整剂量...等等。”
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李医生,你体内的改良信使现在和谐了,对吗?”
“是的。”
“它们能‘教导’其他信使吗?不是通过血清,而是直接通过接触?”
李医生愣住了:“理论上...可能。但从未尝试过。”
“破碎者等不到我们研制专用血清了。”林墨转向小雨,“你能帮助李医生与破碎者建立信使连接吗?让李医生的和谐信使‘教导’破碎者的混乱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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