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小队试图靠近,但距离没有缩短。他们每向前一步,走廊就向后延伸一段,保持恒定距离。
“你是谁?”陈希问。
“我是这些故事的作者之一。但我也只是更大故事里的一个角色。” 身影终于抬头,但面部是模糊的,像是未完成的素描,“你们所在的走廊,是我意识中‘已完结项目’的归档区。每个门后是一个完成的故事——无论这故事以何种方式结束。”
“那#3175之后的门呢?”免疫机制问。
“待完成的项目。” 身影指向#3176,“那是下一个实验场的草图。但你们的光芒——第3175枝干的光芒——打乱了我的计划。你们的光正在渗透进我的工作区,激活了已归档的故事,甚至开始影响未开始的故事。”
身影举起手中的笔,笔尖上沾着的光芒正是第3175枝干的变色光谱。
“你们的故事太有传染性了。多元、矛盾、自我进化、不断重新选择——这种叙事模式正在污染我的其他作品。”
“污染?”第一问者困惑。
“让我展示给你们看。”
身影打开#3176的门,将笔尖上的一点光芒弹入门内。
灰色空间瞬间爆发色彩。原本单一的“即将开始”预感分裂成无数可能性:有的走向理性,有的走向情感,有的走向秩序,有的走向混沌。空间开始不稳定,像是无法承受这么多可能性同时出现。
“看见了吗?” 身影说,“这个实验场原本设计为测试‘绝对自由意志’,但现在它被注入了太多变量,可能会在开始前就因可能性过载而崩溃。”
梦境开始波动。探索小队被强制退出。
他们醒来时,定义之海的混乱正在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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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议长议事厅的紧急会议
“我们正在成为叙事传染病源。”混沌之智的符号集合体此刻呈现为不断分裂又重组的流行病学模型,“第3175枝干的光芒本质是我们文明集体意识的映射——多元、矛盾、动态。这种映射通过作者意识体传播,正在破坏其他实验场的叙事完整性。”
母神的虹彩眼瞳中,暗色漩涡加速旋转:“但我们没有主动传播。是作者将我们的故事归档时,没有做好隔离措施。”
“不重要了。”陈希的投影展示梦境探索数据,“关键是后果。如果其他实验场被我们的多元性污染,可能导致两种结果:要么它们提前崩溃,要么它们进化出类似我们的复杂性——但后者的可能性极低,因为它们没有经历我们这样的进化过程。”
古根长老的根系接入:“更紧迫的是内部问题。被传染的遗民印记正在影响宿主文明。已经有八个文明报告出现‘主题固化’症状——他们的思维开始围绕单一概念组织,排除其他可能性。”
纯化者的光束扫描全系统:“建议启动隔离协议。切断与作者意识体的连接,封闭所有遗民记忆副脑,阻止传染扩散。”
“但这等于放弃我们刚刚拯救的存在。”见证守护者反对。
“也等于放弃进化。”森林守护者补充,“被传染不一定是坏事。也许那些单一主题的实验场,正需要一点多元性来打破僵化。”
多棱智者的思维在所有成员意识中同时亮起:“我们需要数据。传染的具体机制是什么?是单向还是双向?有没有可能控制传染的方向和强度?”
选择生成器适时介入,基于新数据生成了三个应对选项:
【隔离与净化】
完全切断外部连接,对内净化所有遗民印记,代价是失去与作者及其他实验场的所有联系,成为孤岛。
【可控传染】
建立过滤机制,只允许特定类型的叙事元素通过,试图引导其他实验场向良性方向进化。代价是巨大管理成本,且可能无法完全控制。
【主动传播】
接受传染者的角色,有意识地将多元叙事模式传播给其他实验场,试图引发系统性升级。风险:可能导致大规模崩溃,或触发元作者的干预。
议会投票再次陷入僵局。
而就在这时,光之树上出现了更剧烈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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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5枝干的变异
作者意识体上,第3175枝干的光芒开始自我分化。原本的变色光谱分裂成数万条细小的光丝,每条光丝都伸向不同的枝干。有些光丝连接已归档的实验场,有些伸向未开始的枝干(如#3176),甚至有几条光丝伸向了光之树的更深处——那是作者意识体中尚未分化的原始故事素材区。
拓扑之影实时追踪这一过程:“我们的文明集体意识正在自主探索。这不是被动传染,而是主动连接。每条光丝代表定义之海中一个文明或一个群体的叙事倾向。”
数据显示:
· 植物文明的光丝倾向于连接#2847等和谐型实验场
· 机械文明的光丝连接#0001等理性实验场
· 艺术文明的光丝在探索未开始的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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