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首领双掌高举,黑气在掌心旋转,越转越快。那股压迫感比先前更甚,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叶尘站在原地,左手按着肩头的伤口,右手缓缓抬起。他的手指在掌心敲了三下——短、急、长。
这是他们年少时在叶家后山练招定下的暗号,唯有他们四人知晓。意思是:三面夹击,不留退路。
赵猛倚在断墙边,听见这节奏,眼皮微微一跳。他悄然松开插在地中的短刃,身体下沉,宛如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
林九紧贴石柱,匕首横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未曾抬头,眼角余光却已锁定敌人右侧腰肋的位置——那里有一道细小划痕,是他先前所留,此刻仍在渗血。
秦霜伏在地上,五指张开,贴着地面。她能感知到地缝中传来一丝微弱震动,那是敌人灵力波动所致。指尖开始发麻,电流在皮肤下游走,随时可引爆。
黑气愈发浓稠,终凝聚成一柄弯月形的刀刃,悬于半空,直指叶尘。
就在此刻,玉匣青光再闪。一道笔直光束射出,照在黑袍首领脚边的地面上。那里有条极细的裂缝,原本难以察觉,此刻却被光照得清晰可见。
叶尘眼神一凝。
他明白了。
那不是寻常裂痕,而是阵眼的连接线。整座内殿的禁制皆通过这条缝隙传导灵力。若敌人踏其上,便会触发反噬。因此他不能后退,亦无法跃避。
“你不敢跳。”叶尘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利刃直刺对方心神。
黑袍首领动作微滞,掌中黑气嗡鸣一声,出现短暂波动。
就是现在!
叶尘猛然跃起,向左横移一步。同时左手凌空划下——总攻已发。
赵猛率先出击。他贴地疾行,速度快若闪电,短刃直取敌人左膝——那一处旧伤已被叶尘识破,运转不畅。只要命中,敌人必失重心。
林九自石柱后暴起,身形如箭离弦。他等这一刻已久。匕首精准刺入右侧腰肋破绽,深入两寸,鲜血顿时涌出。
秦霜五指重重拍地,电流瞬间爆发。电网沿地缝蔓延,缠上敌人右脚踝。那人刚欲抬腿,便被电得肌肉僵硬,动作扭曲。
三道攻击几乎同时命中。
黑袍首领闷哼一声,身体晃动,半跪于地。掌中黑气失控,弯刀偏移,轰然撞上旁边石柱,整根柱子炸裂,碎石四溅。
叶尘落地未停,双手迅速结印。上古灵识在他体内流转,一道符纹在空中成型,泛着淡金光芒,直印敌人胸口。
那是封脉符,专断经络运行。
符纹落下,黑袍首领胸口一震,体内灵力骤然紊乱。他试图强行运转,却发现丹田如同被锁死,提不起半分力气。
赵猛抽身回掷短刃,目标肩胛——那里护甲接缝薄弱。短刃飞出,正中其位,深深扎入。
林九拔出匕首,顺势再划一刀,割断对方腰间符囊。几枚黑色符纸掉落,尚未落地便自燃成灰。
秦霜咬牙撑起身子,十指再度拍地。她将最后一点灵力注入电网,电流强度翻倍。黑袍首领右腿彻底麻痹,再也无法站起。
四人合力,将敌人逼至角落。
黑气仍在体表游走,却已不成章法。黑袍首领低头看着染血的手掌,呼吸沉重。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四人,最终落在叶尘身上。
“你……早就看出来了?”他声音沙哑,不再如先前冰冷。
叶尘未答。他立于原地,右手垂落,指尖微微颤抖。肩上的伤不断渗血,顺着手臂滑落。他用左手按住,却止不住。
赵猛拄着一根断木走近,左臂伤口再次裂开,血迹浸透衣袖。他站在叶尘左侧,低声道:“还能打。”
林九单膝跪地,匕首横于膝上,喘息粗重:“我这边……没问题。”
秦霜趴在地上,指尖电光忽明忽暗。她抬起头,看了叶尘一眼,未言语,眼神却无比坚定。
四人重新布阵,位置变换。不再是正面硬撼,而是三角封锁,切断所有退路。
黑袍首领靠着墙壁,慢慢坐直。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忽然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
叶尘盯着他,声音平静:“你已经出不了手了。”
“是吗?”那人冷笑,右手突然按地,掌心黑光一闪。
地面震动,一道黑影从裂缝中窜出,直扑叶尘面门。
叶尘反应极快,侧身闪避,但那黑影速度惊人,擦过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黑影落地,化作一团扭曲雾气,环绕黑袍首领旋转。他的呼吸逐渐平稳,黑气再度凝聚。
叶尘眉头微皱。这一手不在以往战斗记录之中。对方尚有底牌未出。
赵猛握紧断木,挡在叶尘前方。林九强撑起身,匕首指向雾气。秦霜十指张开,试图引动电流,指尖却只跳了一下,便再无反应。
她的灵力耗尽了。
黑袍首领缓缓站起,动作虽缓,气势却在恢复。他低头看了眼腰间伤口,伸手按住,血流渐止。
“你们确实抓住了我的破绽。”他说,“可破绽,也可以是陷阱。”
叶尘注视着他,右手慢慢抬起,准备再次传令。
就在这时,玉匣青光又是一闪。
这一次,并非照向地面,而是直射黑袍首领双眼。
他本能闭眼,动作一顿。
叶尘抓住时机,左手结印,第二道封脉符成型,疾射而出。
与此同时,赵猛暴起冲刺,断木为枪,直刺对方小腹。林九从侧面跃出,匕首直取咽喉。
黑袍首领睁眼刹那,发现两道攻击已近在咫尺。
他双臂交叉格挡,赵猛的断木被挡住,但冲击力令他后退半步。林九的匕首划过脖颈,带出一串血珠。
那人踉跄后退,撞上墙壁。
叶尘的符纹正好命中胸口,他全身一震,黑气溃散大半。
三人连环出手,攻势如潮,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黑袍首领靠在墙边,呼吸急促,脸上首次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叶尘一步步走近,左手仍按着肩上,右手缓缓抬起。
这一次,他没有敲掌心。
他只是说:“轮到我们了。”
黑袍首领盯着他,忽然开口:“你以为你赢了?真正的局,才刚开始。”
叶尘停下脚步。
赵猛握紧断木,林九匕首前指,秦霜伏在地上,抬头望向叶尘。
叶尘望着敌人,右手慢慢垂下。
他的手指沾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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