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都敢怒不敢言。
林炊看着气焰嚣张的黄毛，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与笃定：
“这位大哥，管理费的事，或许可以稍后再谈。不过，我观你面相，山根青暗断裂，疾厄宫黑气凝聚如墨，这可不是破财的小灾。
恐怕就在今晚子时前后，你有一道大坎，尤其要避开正北方向和近水之地。否则，恐见血光，甚至有牢狱之灾缠身。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这番话她说得不快，每个字都清晰地敲在黄毛和他同伙的心上。
这并非虚张声势的恐吓，而是她基于所见，给出的直白警告。
黄毛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跳起来：
“你他妈敢咒我？！”他扬起手，作势就要掀翻林炊的摊子，把那块布连同上面的零钱一起扬了。
“老大！等等！”
就在这时，他旁边那个之前一直没说话、显得有些胆小的瘦猴小弟，突然脸色煞白，猛地拉住黄毛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
“她……她说的正北近水……不就是咱们今晚约了和‘水蛇’那帮人在……在北大桥下面……谈……谈事情吗？！”
北大桥！桥下就是护城河！时间也正是约在半夜！
黄毛扬起的胳膊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惊疑不定取代。
他猛地扭头看向林炊，只见对方依旧平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他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
这丫头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私下约架的地点？这绝不是巧合！
一股寒意顺着黄毛的脊椎爬了上来。他混迹街头，多少信点这些玄乎事。
看着林炊那笃定的眼神，再联想到今晚可能发生的冲突，他心里顿时有些发毛。这架要是真打了，见血是必然，万一闹大了……
色厉内荏地瞪了林炊一眼，黄毛强行挽尊般地撂下一句：
“妈的！算你今天走运！老子还有事，没空跟你在这儿扯淡！我们走！”
说完，竟不敢再多纠缠，带着两个同样心里打鼓的小弟，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走了，脚步比来时匆忙了许多。
卖手机壳的大叔这才长舒一口气，凑过来心有余悸地小声说：
“小姑娘，你胆子也太大了！这帮人可是地头蛇，不好惹啊！不过……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他们今晚真要倒大霉？”
林炊弯腰，轻轻拍去白布上的鞋印，神色淡然：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戾气太重，招惹是非，灾劫自临。”她并非信口开河，那黄毛身上的征兆实在太明显了。
当林炊点出他“正北近水，血光之灾”时，不仅那个瘦猴小弟吓坏了，连黄毛自己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为林炊的话，无意中戳破了他更深层的秘密！
他们今晚与“水蛇”帮在北大桥下的约架，表面上是争地盘，实则还牵扯到一桩即将在城北某废弃仓库进行的非法交易。
那批来路不明的“货”，才是他们真正要争夺的东西。
林炊提到的“近水”和“牢狱之灾”，仿佛一盆冰水浇在他头上，让他瞬间联想到交易败露、人赃并获的可怕后果！
“妈的……这丫头邪门……”黄毛心里暗骂。
他色厉内荏地撂下狠话匆匆离开，不仅是因为害怕约架出事，更是害怕那更深层的、见不得光的勾当被这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洞悉！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天桥镀上一层黯淡的金色。
林炊刚送走一位问姻缘的年轻女孩，正准备收摊，就看见那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又一次出现在她的摊位前。
与几天前相比，他们显得更加憔悴。老先生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许，老妇人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显然又不知哭了多少回。
“姑娘……”老先生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们……我们按您说的，去了西南郊那片工业园，挨着河边找……确实，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闻到过那股子您说的刺鼻的化学药水味！”
老妇人接着话头，带着哭腔说：
“可那地方围墙很高，还有大铁门关着，门口有人看着，我们根本进不去！想跟附近的人打听，可那些人一看我们是生面孔，问起那个厂子，都躲躲闪闪的，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直接摆手让我们快走，说那地方邪性，少打听……”
绝望再次爬上了他们的脸庞，那是一种找到了线索却无法触及的、更深的无力感。
林炊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旁边卖手机壳的大叔一边收着摊，一边凑过来压低声音加入了谈话：
“嘿，你们说的是不是西南角那个旧厂区？
我跟你们说，那地方是有点邪门！”他左右看看，神神秘秘地，
“而且，你们听说了没？就前几天晚上，北边出大事了！”
大叔的话立刻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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