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说道：“梁主席叫你去趟办公室。”
“你跟梁主席讲一下，我一个小时以后再过去。”杨芳君一说完，便转身又全身心地投入到计划书中。
“杨……”陈秘书试图再提醒些什么，可刚吐出一个字，便被王委员打断了。
“没事，小陈，你回去跟梁主席传达一下，梁主席会懂得。”
陈秘书的目光在杨芳君和王委员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无奈地应了一声：“好的。”
他略显迟疑地离开了办公室，心里却七上八下，这杨干事究竟在忙什么重要的事，居然让梁主席都得等上一个小时。
而另一边的郭干事气的胸闷，昨天因为梁主席又叫杨芳君一起去市里开会，心里就已经很憋闷了，现在见杨芳君连梁主席都敢晾着，王委员还帮着说话，可见这杨芳君在办公室的地位早已经不一样了。
郭干事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但她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自从杨芳君调来办公室后，一切都变了。
郭干事满心厌恶杨芳君打破原有工作氛围的行为。在她心里，办公室就该像往昔一样，按部就班、一成不变，永远维持着她所习惯的模样。她打心底里排斥杨芳君所带来的改变，每一个新举动都像是彰显她杨芳君有多么厉害，还每次都搅得她心烦意乱。
当杨芳君将计划书毕恭毕敬地放到梁主席手里时，梁主席的眼睛亮了又亮，翻阅的时候，因为太过着急，纸张一时翻不过去，梁主席就下意识地用口水沾了沾手指头，然后一边沾一边急切地翻页。随着他的动作，每张纸的边角都留下了黑黑的手指印，可梁主席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计划书的内容里。
杨芳君在一旁看着，心里默默想着，看来得给梁主席备一个指套才行。不过她不太确定这个年代有没有橡胶，毕竟连个塑料袋都还没有普及。她暗自琢磨，如果能找到指套的平替，送给梁主席当礼物，应该会加点分。
正当杨芳君思索间，梁主席已经看完了计划书，抬起头说道：“小杨，你很有想法啊！”
杨芳君谦虚地说道，“我也只是先构思，能不能实施，还得看看严厂长能不能同意，毕竟生产这块归他管。”
“我们都把菜做好了，他就放双筷子，他能不同意？”梁主席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接着说道，“小杨，咱们现在就去老严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严厂长迅速召集厂委生产科办公室的人开了个会。
严厂长一想到刚刚老梁那得瑟样，气的猛拍桌子，嘴里的口水直溅：“年年让你们想方案，解决积压的次品货，你们年年都把我的话当放屁！亏你们都是搞生产的，这么多人，这么多年，居然还不如人家工会来了才两个月的小姑娘！人家也只有一个脑袋，怎么人家的脑袋就这么好使？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不如没长脑袋呢！”严厂长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严厂长，人没脑袋会死的。”高干事低着头，小声地嘀咕道。这声音虽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却格外清晰。
大家听了，忍不住都轻声笑起来。
严厂长眼睛一瞪，怒喝道：“那我给你装个猪脑子！”
随后，严厂长看向徐明谦，严肃地说道：“小徐，现在安排下去统计一下仓库里的次品货数量，一定要做一个确切的数字。另外，对外开始部署招聘，具体有什么细则商量，你可以找工会的小杨，她点子多。”
“好的，严厂长。”徐明谦赶忙点头应道。
最后，厂委经过一番讨论和权衡后，做出决定：倒腾一间仓库出来，专门用于此次将次品加工成成衣的工作。考虑到产量较大，如果外带加工不仅难以管理，还可能出现诸多问题，所以还是决定以厂区作业为主。同时，为了满足生产需求，还要再招一批临时工，以确保这项工作能够高效有序地开展。
在纺织厂各个车间里。
“哎，你听说了吗？”
“你也听说了？”
“听说了啥？”
很快，纺织厂马上要将次品货做成成衣的消息，就在各个车间内迅速传开来。
不知何时，宣传栏上悄然张贴出下个月要跟钢铁厂联谊的消息。
各个车间主任得到厂委通知后，也迅速地向工人们传达了上面的意思：“如果有需要新衣服的同志们，可以报名低价购买工厂用次品货做的衣服。”车间里，主任的声音在机器的嗡嗡声中格外响亮。
工人们听后，都高兴地不得了，大家都穷，衣服都不知道穿几手了，哪里还在乎衣服次品不次品，更何况这次只是用有些印染瑕疵的布料做衣服。
仔细想想，这些衣服除了印染有点小问题，其实跟崭新的衣服并没有太大差别。
而且能跟大厂联谊，连新衣服都有着落，大家都切实感觉到，这次厂里办事真是太妥当周全了。
“我刚刚听王主任说，这都是芳君给咱们搞的福利。”第二车间的一位女工眼睛发亮，兴奋地对身边的姐妹们说道。她的声音清脆，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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