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里希特霍芬,齐格飞和殷麦曼来到了一间大棚之中。这里停放着几架正在维修的飞机,同时还有十几名飞行员正围在一张桌子旁边,目光紧盯着桌上的牌局。
“乔治!干他!不要怕!“一名飞行员兴奋地喊道,”他肯定是在虚张声势!“
”你可别小看了鲁道夫,他手里可能握着大牌呢。“站在他对面的另一个飞行员反驳道。很显然,这场牌局不仅仅只是桌上那几个人的游戏,连外缘的这群观众似乎也下注赌最后的赢家。
“好了好了各位,安静点,给他们时间思考。”一名戴着蓝色马克斯的飞行员打断了他们的争执,而吵闹声瞬间便沉寂了下去。很显然,这名持有功勋勋章的飞行员在他们这里极具威望。
“怎么说?开牌?”那名叫乔治的飞行员说道。
“来吧。”被叫做鲁道夫的飞行员不甘示弱。双方迫不及待地准备揭晓最后的结果——
“休息时间结束了,小伙子们。列队。”
里希特霍芬的呼喊和拍手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在听到这位长官命令后,飞行员们纷纷回过神来,就如同几百次他们在大战中被紧急集合的那样,迅速地排成了两列整齐的队伍。
齐格飞跟随着里希特霍芬来到了这些飞行员们的面前,这些飞行员们虽然依旧保持着挺拔的站姿,但投向齐格飞这名不知身份的陆军军官的眼神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好奇。而在看到齐格飞领口处的蓝色十字时,这种好奇大部分转变为了肃然起敬,但也有人则流露出了跃跃欲试——就比如那名也佩戴着功勋勋章的年轻飞行员。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兴致,但今天既然将你们全部召来也是有原因的。”里希特霍芬微微清嗓之后朗声道,同时右手摊向了身旁的齐格飞,“这位是来自总参谋部陆军发展委员会的齐格飞·阿德勒少校。根据他目前透露的消息,总参谋部有意推动军队改革,而我们航空部队也在计划之中。阿德勒少校现在需要招募几名像你们这样的资深飞行员,以此来进一步推动空中力量的规划和加强。”
“现在,为了充分展示你们的优秀技术,你们将要在空中进行一次对抗演练。在此之后,阿德勒少校将会根据你们的个人水平和其他资质来决定招募的名单。”里希特霍芬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部下,“现在,有异议的可以提出来。”
飞行员们一开始并没有答话。说实话,这个叫“陆军发展委员会”的机构听上去就不是很有意思,他们是光荣的航空部队,虽然没能独立成为一军,但要是加入了这个什么委员会,那不就意味着可能要低陆军一头只配打辅助了吗?
但碍于里希特霍芬队威严,他们此刻又不敢把这种轻蔑态度展现出来。因此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各位,我知道你们并不是很情愿。你们不服。”齐格飞的声音打破了飞行队的沉默,并出人意料地主动敞开天窗说亮话,“而我自然是理解的。你们是高傲的雄鹰,从天空俯瞰地面的感觉让你们无比自豪,沉浸于自由而又凌驾一切的环境。”
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可是你们却又屈居于人下。航空部队一直以来都从属于帝国陆军,哪怕你们在空中击落了再多的敌人、提供了再多的情报、阻止了再多的敌机轰炸,陆军将领们也只会视你们为优秀的辅助部队,而非战场上的主角。”
“但我不一样。我见识过航空队对于前线战事的重要性,而与马克斯的结识和交流更加强化了我的想法。而我无比坚定地认为,航空部队应摆脱他们最后的镣铐——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的陆权思想。”
“如果!如果你们可以帮助我用事实,向总参谋部和战争部里那些,否认航空部队贡献的愚蠢之人、那些不思进取的迂腐之人狠狠打几个耳光,告诉他们谁才是在战场上跳起死亡之舞的真正主角,这一切都可能被改变!是的,你们可以成立一个独立的、伟大的空军军种,不再受到牵制和蔑视!“
进入演讲模式的齐格飞用抑扬顿挫和夸张的手势向航空队输出着自己的内容,完全陷入齐格飞节奏的他们忘记了对这位陆军少校最初的抵制。而随着齐格飞一步步剖析他们的骄傲、痛点和需求,这些身经百战的空战王牌无一不被齐格飞话语中的构想所吸引、陶醉其中。
而齐格飞的最后一句话则毫无疑问是一句王炸。独立的空军军种,这是前无古人的一项革命性举动。陆军,海军,这两个古老兵种自古典时代起便已出现,哪怕陆权和海权的冲突不断,但无人否认他们的独立性和各自的重要性。但航空部队是近二十年出现的全新部队,将其直接划入一个独立军种中,哪怕是西克特元帅这样的改革派军人也是难以想象的,可齐格飞却将其作为一个明确口号喊了出来。
建立一个真正的、没有掣肘的空军,他们这些王牌飞行员将不再被陆军的条条框框和隐形歧视所限制,他们将会前途无量,他们将会真正地展翅腾飞。哪怕是里希特霍芬,也不免为齐格飞的话语所动容。
“我受够了总参谋部里的那些陈词滥调,受够了那些无法接纳新思想的朽木脑袋。”齐格飞继续用充满煽动性地话语,强调着自己和航空部队成员们的立场一致,“在我的心目中,战场应当是立体化的。地面上的步兵、火炮、战车、自动机当然重要,但天空已成为可以展开无死角攻击的第三维度,忽略空军的战争学说注定要被时代淘汰!而我就是要将他们淘汰!”
“所以现在,请允许我称呼你们为同志。你们都是帝国最优秀的飞行员,我相信你们不会甘于现状。正因如此,我们应当一起去争取到本应属于我们的地位!加入发展委员会,用新的战术、新的学说、全新的武器理念,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那些旧时代的落后东西!”
“我需要你们!”齐格飞用手指向航空队的成员们,摆出了那个着名的“山姆大叔I want you”手势,“谁愿意加入?!”
话音刚落,先前那名不知名的佩戴着蓝色马克斯的飞行员挺身出列:“我,长官!我愿意加入!”
“还有我!”
“带我一个!”
答应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
现在,一个新的统一战线彻底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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