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格飞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剩下的这一点“德国啤酒”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酒馆的门口处传来,一群波兰青年气势汹汹地涌入了酒馆之中。
“喂,老家伙!给我们一人来一杯!要男人喝的烈酒!”
为首的那个波兰青年相当无礼地对着吧台后方的人喊道,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善茬。而且虽然他们服饰略有区别却风格高度统一,看上去是一群不好惹的小团体。不过那名装着义眼和一个机械臂的老板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熟练地抽出了几个杯子,拿起一瓶摆在柜台上的高浓度伏特加,一杯杯地给他们迅速斟满。
“哟,腿脚还挺利索啊……看起来换了点义体的确有助于让你们这些老东西干活更高效。”那名青年接过了酒后依然是不依不饶地挖苦道,很明显,他看不起这些半机械的义体人,“只可惜,怪人就是怪人,人换上了机械就不再是纯种人了,注定当祖国的无名零件!”
齐格飞饶有兴趣地看着吧台前的小小闹剧,对他来说,又有乐子看多是一件美事。不过一旁的阿尔乔姆就显得警惕多了,长年混迹街头的他基本已经看出这些波兰青年属于哪种成分——一群种族主义者。
在波兰社会里,他们视波兰人和被同化立陶宛人为“上等人”,犹太人和乌克兰人为“中等人”,而“下等人”并不是什么具体的文化或者种族,而是那群因为身体残疾原因被改造的强化义体人。社会普遍对这群在底层劳作、经常有着骇人外表的群体充满偏见和歧视,将他们视作低贱、龌龊和愚昧的代名词。
不过如果要是他们见过英属印度和前法属印度地区的“钢铁种姓”的外貌之后,估计就会觉得欧洲的义体人是多么和蔼可亲了,至少看着还知道是个碳基生物。
一群蠢货……齐格飞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或者说这个时代本身就是狂热与愚昧的,同样身为被剥削者,这些强化义体人只不过是被剥削地更恶劣因此处境更艰苦、甚至不得不接受异形人体改造来维持自身的“价值”。在齐格飞看来,只不过是这群不敢反抗的弱者只敢挥刀向更弱者,以换取那卑微可笑的优越感罢了。
不过嘲笑归嘲笑,随着齐格飞注意到那群嚣张的波兰种族主义者之中的一个面孔之后,他的神色几乎立刻变得冰冷了起来,并且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杀意。
是那个家伙。那个当街闹事的波兰傻逼。
虽然说在捷尔任斯基的制止和他自己的反思后,他已经放弃了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种充斥着社会的垃圾身上,然而冤家路窄,他却又在这个地方又一次碰到了这个蠢货。
“别冲动,阿德勒上校。”
阿尔乔姆一只手搭在了齐格飞的肩膀上,低声对他说道。捷尔任斯基先生交给他的任务是确保齐格飞的人身安全,他必须提前给这位上校打好预防针,避免冲突的扩大。
齐格飞无言地点了点头,对保镖先生说道:“那走吧,我有点受不了这个地方了。”他立刻站起身来,快速地朝着酒吧的门口走去,并且走路的时候还“不小心”弄出了一些动静。
而这个举动不出所料地引起了这群波兰种族主义青年中一些人的注意,特别是在那个和齐格飞有恩怨的家伙,他立刻认出了那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德国人。
“那个德国佬!”他立刻对自己的同伴喊道,“就是那个嚣张的德帝国主义者!”
“该死……”阿尔乔姆暗道不妙。
听到这话后,这群青年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齐刷刷地沿着波兰青年的手指看向了那个朝大门走去的德国人。那名波兰青年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德国军官这次居然没有穿着制服,但这也算是件好事——他有机会让他新认识的“爱国主义者”朋友们好好地教训这个日耳曼杂种了。
“德国人?该死的家伙,你们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波兰人的土地上?你这是见到我们怕了,所以想逃是吧,嗯?”
为首的那名种族主义青年站起身来,不怀好意地朝着停下脚步的齐格飞走去。而他的小弟打手们也纷纷上前堵住了离开的道路,将这个该死的帝国主义者困在了这里。
“先生们,我可没有说过我要逃。”齐格飞摊开了手。
“哦?那你这夹着尾巴想要走人的态势又是怎么回事?”这群右翼青年的头领充满着挑衅意味地说道,“听我的朋友安德烈说,你这个德国佬似乎在穿着制服的时候很嚣张跋扈啊,想要在波兰人的土地上伤害波兰人?痴心妄想!”
说到这里,两个堵在门口的右翼青年直接反锁住了酒吧的大门,彻底断绝了齐格飞想要和平离开这里的意图。
“喔喔喔……放轻松先生们,我只是有一个很无聊的一天,但我不希望惹上这种麻烦。”齐格飞举起双手故作退缩地说道,“我想你们也只是想过来用点乙醇来麻痹一下自己的大脑,好掩饰你们脑细胞已经死了一大半的事实……不过我只是有些看不惯你们对这位店长先生的态度,为此表达小小的不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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