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了“长枪团”议员抛出的议案之后,瑟姆一度陷入了寂静之中——这种寂静不代表着严肃,而是代表着他们正在努力憋笑。
但终究还是有人率先绷不住了,在远处的席位上迸发出了一阵大笑声,充满着对于这个“疯狂提案”的嘲笑,而这种笑声也在小范围地扩散到周边区域。
那名长枪团议员对于这些小插曲视而不见,依旧保持着先前的语调和气势,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会觉得这很可笑,我们也很不希望这件事会真实发生在我们这些都具贝不小社会影响力、但政见可能截然不同的同僚身上。只是很可惜,我们已经掌握了几个事件的线锁链,并明确地指向了某些左翼团体,其中包括非法军火交易、人事调换黑幕等等……”
说着,几名已经做好准备的长枪团议员将手中的一份份文件传递给瑟姆议会的每一排桌子。看他们这么认真的样子,大部分议员哪怕一开始只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也还是装模作样地开始阅读起了这些文件。然而一些真的有在读的人却发现,这些文件相当详细、精细,并且似乎并不能找出什么漏洞。在持续不断的窃窃私语中,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
他们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轻浮、嬉闹逐渐变成了平静甚至是谨慎。而“长枪团”发言人在看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应之后只是暗笑了起来——他们提供的线索链当然是异常详细的,因为这些“非法事件”就是他们干的,并且从计划之初就是准备要将这些罪名安插在社会党人的头上。
安那其暴徒与雅各宾叛匪秘密搜集非法军火、煽动工人暴乱,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而“长枪团”和冲锋队的人去秘密进行这些行动的时候,一直都是打着“安那其与雅各宾分子”之类的旗号、或者是以此暗示的。他们的筹备基本不会出现漏洞,想要彻查也需要时间——但只要在那之前,他们的终极目标达成,这一切“莫须有的罪名”就将会永远成为钉在那些左翼分子的头上的耻辱。
而不出所料的,他们对此反应激烈。
“你个狗杂种,你血口喷人!”
一名社会党人愤怒地起身指着那名“长枪团”议员怒骂道。看到了对方如此细致地提供了对这项指控的线索,他们这些左翼党派成员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地针对他们的行动,他们很清楚党内根本不会支持这种毫无益处的疯狂行动,可他们也的确对此坐立不安——因为他们还真不能确保社会党所有成员都未参与到“刚果河骚乱”中。
社会党是个鱼龙混杂的左翼人士大集合,其中自然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派系细分,并且他们之间经常互相独立、甚至互相使绊子,因此他们还真没法确定那些独立于党内主体的“少数极端派”不会这么干。
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必须反击回去。
“我们社会党一直忠于海间联邦和诸民族人民,你怎么敢这样胡说八道?!更何况,约瑟夫·毕苏斯基元帅也曾是社会党人,难道你认为他也会允许我们参与到了这种损害联邦利益的事情里了么?”虽然有些许心虚,但很清楚自己什么问题也没有的正统派社会党议员依旧义正严辞地做出了反驳。
“冷静一点,这位议员。”这名“长枪团”议员笑着说道,“我自然是清楚,社会党这种极其可疑的左翼派别内还是存在一些像您这样依旧保留了部分正直之心的成员,可您个人的想法难道就是整个党派所有人的想法么?社会党藏匿着雅各宾主义者乃至安那其暴徒,这是瑟姆的诸位同僚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此时此刻,已经逐渐开始掌握整个瑟姆内部的局势节奏的“长枪团”议员,伸长了手臂直指坐在左侧席位的社会党议员们。
“——而你们,明知这些危险极端分子有着可能颠覆联邦政权、危害国家稳定、损害民族利益的情况下,却依旧保持着对这些人的保护与包庇,这恰恰与联邦的原则和法律背道而驰,是赤裸裸地在纵容犯罪与叛国!”
“而正是他们,悄悄地将这些危险分子埋藏在那些被派往刚果的波兰同胞劳工队伍中,提供了非法军火、并唆使他们发起了武装暴乱!”
“诸位同僚,我并非是在指责那些在绝境之中奋起反抗的同胞们,相反,我深知他们的苦难,并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免于死亡和痛苦。但众所周知,刚果河的骚乱正在愈演愈烈,哪怕德国和我国外交官们已经初步达成了和解、并且准备进一步地与反抗的劳工同胞进行谈判时,这些左翼暴徒却继续唆使着他们进行一路走到黑,用暴力、恐惧和谎言驱使着他们继续战斗到死,却只为了实践他们可笑的政治纲领!”
“他们从没有想过珍惜同胞的生命,从来没有想过重视祖国的利益与安危,从始至终都是在想着如何颠覆这一切、好让他们严重的无·政府状态蔓延至整个联邦,就为了获得那虚无缥缈的、毫无保障的自由‘!这难道不可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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