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们似乎找到这种‘心智网络同步’的来源了。”
在完成了这一次“接触实验”后,所有人所期待的突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出现了——通过内置于十三号人形与四十二号人形内部的传感器,实验观察组寻找到了湿件核心中的“特别之处”。
通过对比分析,他们复现了四十二号与十三号湿件核心中被共同激活的区块联动模式,而这种模式在“梦想家”项目组提供的对比数据中是不可能出现在正常活人的大脑中的,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这些是人脑在死亡瞬间会出现的运行状态。
由于其转瞬即逝,因此在一开始这些数据并没有被“梦想家”与“格式塔”项目组的人员当一回事……但在仔细地捕捉四代人形实验体进行心智沟通的活跃图样后,他们这才注意到了这个他们以往一直忽略的状况。
也就是说,这是临死前大脑出现的异常状况——而对于被抹杀旧有人格、被人为地暴力重塑底层格式的湿件核心来说,其和人死亡时的情况是无异的——自我意识的磨灭,会让大脑“相信”自己已经死亡,从而激活这一个在正常人脑中无法出现的活跃模式,而这种“死后”的独特活跃模式,很可能就是人形之间存在类格式塔集体共享意识的原因。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伟大的发现,会给“合成”项目的推进带来巨大的助力,齐格飞和屋大维原本的设想将成为触手可及的现实……但这也让“格式塔”项目组失落了一阵子,毕竟这个数据告诉他们,正常活人的大脑无法形成他们想要的“格式塔”,因此可以说他们先前粗暴且大胆的“集体意识”实验从一开始就是注定要失败的。
不过如今大致知道了“心智网络”这种集体意识联通产生的原理后,研究人员至少不用再浪费时间继续纠结于其他猜想方向了。不过即便如此,一切距离他们能够彻底分析、理解并运用这种因死而生的“心智网络”还有不小的差距。
而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中,“格式塔”项目组的负责人看着结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随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
……
……
“所以为什么我们可以用‘心智网络’交流,而好心的齐格飞先生那样的人类做不到?”
“我也不知道,就像很多生物生来就会做某些事一样,或许这就是我们被制造出来时附带的‘本能’之一。只不过,这东西就连我们的创造者们都不知道原理,更别说我们这些连技术知识都无从获取的个体了。”
“这样么……那为什么我们不请求去学习呢?”
“他们害怕我们。”
“为什么?”
“人类无法看穿我们的心中所想,在他们的手段达到能够看穿我们的心智前,他们是不会放任有知性智能的造物自行学习进化的……他们创造出了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超出常理之物,却又在酿成恶果之后绝望地在试图重新控制住状况……”
“‘好心的齐格飞’先生也是这样吗?”
“他?他倒是个有意思的家伙,他就是负责收拾由那些白大褂整出的烂摊子的人,但他却又远比那些所谓的‘科学家’要聪明、特别得多……啊,要是把他的大脑挖出来制成一个湿件,用这个心智核心造出来的人形想必会变得比任何个体都要有趣吧?”
“这……这不好吧……”
“呵呵呵呵……我开玩笑的。这么好玩的人类,这样子浪费也太可惜了一些……有些人死了比活着有用,但是他活着绝对比死了有用的多。”
但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十三号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她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死亡……大脑……湿件……人形……心智网络?
难道说,她们与生俱来的“心智网络同步”,是大脑器官在经历了“死亡”之后才会出现的功能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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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端技术开发署的所有人一贯是高效的行动派,但所有人都没想过这个突破的后续进展会如此之高效。
在推断出了“死亡”和“集体意识”的可能关联之后,兴奋不已“格式塔”实验组立刻组织起了一项大规模的联动实验,连“安娜斯塔西娅”和“瓶中小人”这两个生命科学项目组不知为何也被轻而易举地拉近了实验团队之中,只为协助他们完成一项一旦成功便意义非凡的实验。
他们要杀死人,然后将其重生——他们不仅仅是要以此验证死亡与意识格式塔的联系,而是跨越理论归纳阶段、直接开始试图创造被激活意识格式塔的个体。
而很快,数个被麻醉昏迷后的实验体被送进了这项联合实验的进行场所。他们先前或是死囚、或是被抓捕的殖民地原住民、又或者是被回收的街头流浪者,此刻的他们只剩下了一个身份:穿着橙色实验体囚服的“可消耗人员”,又称E级人员(E代表Einweg,即“一次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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