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秋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扇通往天台的锈蚀铁门。
顾闫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调侃神态,紧跟其后,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那两名惊魂未定的玩家面面相觑,眼看电梯里的王阿姨似乎正处于一种极不稳定的状态,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他们不敢停留,连滚爬爬地追上江念秋和顾闫的脚步。
“等、等等我们!”其中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较为年轻的玩家颤声喊道。
他的同伴,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则不断回头看向电梯,生怕那诡异的女人追出来。
顾闫回头瞥了他们一眼,嘴角又扯起那抹惯有的、略带嘲讽的弧度:“哟,跟来了?现在不忌惮那位了?”
说着眼神看向江念秋,他口中的“那位”。
江念秋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扇铁门上。门上了锁,一把看起来颇为沉重的老式挂锁。她尝试性地用钥匙,不是这个锁。
“让我来。”顾闫上前,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细长的铁丝,在锁孔里鼓捣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锁应声而开。
他得意地冲江念秋扬了扬眉,却只换来对方一个平静无波的眼神。
推开铁门,一股带着陈年灰尘和雨水腥气的冷风扑面而来。
天台空旷而破败,杂物堆积,水塔矗立在夜色中,像沉默的巨人。
按照镜像原理,图纸上地下室的位置,对应到现实,应该就在这天台之上,某个看似不可能存在地下空间的地方。
他们的目光很快锁定在天台中央,一个毫不起眼的、低矮的水泥构筑物上。它看起来像某个被弃用的设备基座或是通风井的出口,表面布满青苔和裂纹。
而在它旁边,赫然立着一个崭新的、红白相间的指示牌,上面的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得刺眼:
【维修中,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警告出现在这里,显得无比突兀和诡异。
“就是这里了。”江念秋语气肯定。
她走到那水泥构筑物前,发现它有一扇几乎与水泥融为一体的厚重铁门,门上同样挂着一把锁,但与楼下那把不同,这把锁的锁孔形状奇特,像一朵扭曲的花。
江念秋再次取出锈迹斑斑的钥匙,钥匙插入锁孔,严丝合缝。她轻轻一拧,“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锈蚀了百年的摩擦声响起,锁开了。
沉重的铁门被向内推开一条缝隙,一股远比天台寒风更刺骨的阴冷气息瞬间涌出,夹杂着浓重的霉味、尘土味,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什么东西正在缓慢腐烂的甜腥气味。
门内,是吞噬一切光线的、极致的黑暗。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去,就像被无形的怪物一口吞没,只能照亮门前不到半米的地面,那地面是向下延伸的、粗糙的水泥台阶,深不见底。
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仿佛有生命般在缓缓流动,抗拒着任何光明的侵入。
“我……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微胖玩家声音发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怕了?”顾闫嗤笑一声,却率先迈步,挡在江念秋身前,摸出手机打开手电,小心地探向那片黑暗,“跟紧点,掉队了可没人回头找你。”
江念秋第二个踏入黑暗,她的身影瞬间被浓郁的阴影包裹。眼镜玩家和微胖玩家对视一眼,咬咬牙,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门在身后缓缓自动合拢,发出沉闷的“砰”声,彻底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天光与空气,将四人完全吞没在这片未知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
手机手电的光在这里显得无比微弱,只能勉强照亮脚下湿滑、布满黏腻苔藓的台阶。
空气冰冷潮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铁锈和腐败的混合气味,直冲肺叶。
寂静是这里的主旋律,只有他们几人压抑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脚步落在台阶上发出的空洞回响,在这逼仄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瘆人。
台阶螺旋向下,仿佛没有尽头。
走了大概两三分钟,前方似乎变得开阔了一些,手电光勉强能勾勒出一个不规则地下空间的轮廓,到处是废弃的建筑材料和蒙着厚厚灰尘的未知杂物,阴影幢幢,仿佛潜藏着无数窥视的眼睛。
“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胖玩家抱着胳膊,声音在空旷中带着回响。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顾闫举着手机走在最前面,光线下他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冷吗?我不觉得,不会是有什么脏东西……跟着你吧”。
胖玩家不禁打了个寒战。
江念秋沉默地跟在后面,她感知着,捕捉着黑暗中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台阶螺旋向下,仿佛永无止境。走了约莫三分钟,前方隐约出现一个较为开阔的空间,黑暗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蠕动。
“啊!”眼镜玩家突然惊叫一声,手电筒脱手滚落。
光线疯狂旋转间,照出角落里一个蜷缩的人影——那是个穿着物业制服的人,但制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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