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则系统过载，强制他登出游戏；重则神经信号反噬，直接危及他在培养舱中的生命体征。
他必须像精密仪器一样控制一切可能导致失控的变量。
这其中，就包括……凌飒这个女人，对他这个人所有出格的、危险的、该死的精准解读。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数据层面传来的轻微刺痛感，再次点开了与凌飒的私信频道，这一次，他的信息更加简洁，也更加直接。
【你要什么条件？】
看到这条回复，凌飒知道，鱼儿上钩了。
她这才慢悠悠地将之前存为草稿的那段话删掉，重新输入了一段全新的文字。
“很简单。第一，归还你在双心试炼中‘借’走的K07号名牌。第二，在论坛公开发帖，承认你那本压箱底的剑技《战魂残影》，是你当年守城战失败后，系统判定遗落的‘遗物’，而不是你后来轻描淡写说的‘淘汰技能书’。以及……”
她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让屏幕另一端的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从容不迫。
“以后每次与我组队，提前预付五百金币的风险保证金。毕竟，大神你的情绪不太稳定，我怕被你波及，提前买个保险，很合理吧？”
只要他愿意谈，他就从那个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零”，变成了一个有弱点、有需求、可以被交易的对象。
通讯频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凌飒甚至能想象出墨宸此刻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就在她以为对方已经下线，准备去处理那瓶“心跳样本”时，系统提示音清脆地响起。
【玩家“零”向您转账500金币，备注：首期保障金。】
紧接着，她的私人邮箱图标闪烁起来，一封来自“零”的加密文件被送达。
文件的标题简单粗暴——《K07事件简报》。
凌飒点开文件，里面的内容仅有三行冰冷的文字：
【编号K07，原为盖亚系统测试版辅助AI人格载体。】
【因逻辑冲突导致任务失败，核心数据已被清除。】
【警告：其残留的记忆碎片可能影响现役玩家的操作稳定性，建议远离。】
读完这三行字，凌飒眼中的光芒骤然亮起。
这不是道歉，更不是解释，这是一份赤裸裸的警告。
可警告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承认K07的存在，承认它与他有关，承认它确实会“影响”他。
“零，”她关掉通讯界面，指尖在微凉的空气中轻轻敲击着，仿佛在触摸一个无形的对手，唇边逸出一声极轻的自语，“你终于开始说实话了……哪怕，只肯说一半。”
她将这份加密文件复制，备份，然后上传到了自己的私人云端数据库。
操作完成的瞬间，控制台屏幕的冷光，倒映出她唇角那一抹混合着危险与期待的笑意。
这场以心跳为赌注的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她，已经拿到了第一张，也是最关键的一张底牌。
天色将明，这场漫长而刺激的对峙，总算可以让她稍作喘息，去清点一下昨夜的战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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