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待她的,是宿命的具象化。
几乎就在阿阮的警告和凌飒的决心同时落下的瞬间,整个溶洞外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停了,雨歇了,连虫鸣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束本不该如此清亮的月光穿透云层,精准地打在洞口,像一盏追光灯,迎接它的主角登场。
一道黑影就那么突兀地站在光里,无声无息,仿佛是从月光的影子里长出来的。
“我靠!这装的酷,我给满分!”小烛在通讯频道里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夜视仪怼进眼眶里,“这出场特效,比零那个中二病的万年黑雾拉风多了。”
来人正是墨宸。
他一身黑袍,连兜帽都懒得摘,只露出一截冷峻的下巴和薄削的嘴唇。
他似乎对周围埋伏的几十号人视若无睹,目光穿透黑暗,径直落在符文阵前的凌飒身上。
他没有问她是谁,也没有问她想干什么,只用一种仿佛确认快递单号的冷漠语气,淡淡开口:“你说的声音,是什么?”
凌飒心脏猛地一跳,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无数情绪,将那枚古朴的铃铛递了出去:“你碰一下就知道了。”
这操作属实有点“是兄弟就来砍我”的既视感,墨宸的他没有立刻接过,只是站在原地,审视着她,似乎在评估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怎么,怕我下毒?”凌飒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放心,姐姐我下毒不选这种古典方式,没效率。”
墨宸沉默了。
他当然不怕毒,这世上能毒倒他的东西还没被研发出来。
他只是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毫无逻辑的接触。
但他脑中那个纠缠了他无数个日夜的声音,此刻却在疯狂鼓噪,催促着他,渴望着他。
最终,他还是伸出了手,指尖在触及铃铛金属外壳的瞬间——
“嗡!”
一声并非来自现实世界的蜂鸣在他和凌飒的脑海中同时炸开!
凌飒手中的图鉴骤然亮起,屏幕上不再是那些冰冷的数据和文字,而是浮现出一对并肩而立的模糊剪影,一个身形挺拔,一个纤细窈窕。
剪影旁边,一行烫金的古老文字缓缓浮现:“双生密钥,启封之时。”
“嘶……”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只觉得有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像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冲击着他们的大脑皮层,头痛欲裂。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女声从图鉴中响起,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无需惊慌,这是沉睡数据被唤醒的正常反应。”
一个半透明的少女身影从图鉴中浮现,正是回音姬。
她对着两人微微躬身,用一种官方客服般的标准语气解释道:“简单来说,你们俩就是一碗出厂设置就被打翻的豆浆,他是碗,你是那勺糖。本质上,你们本是一体撕裂的两半。她是‘感知者’,他是‘承载者’。”
回音姬的语速不快,但信息量巨大:“当年‘方舟计划’彻底失败,她以全部意识为代价,强行封印了失控的主脑,并将记录着一切真相的图鉴托付给自己仅存的一缕残魂;而他,则被敌对势力捕获,改造成了完美的容器,用以封存她散落的记忆火种。”
墨宸那双万年冰封的瞳孔,在此刻骤然紧缩。
他死死盯着凌飒,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颤抖:“所以……我一直梦见的那个声音,不是什么见鬼的系统提示……是她,在叫我?”
“准确地说,是‘感知者’的本能在呼唤‘承载者’的回归。”回音姬给出了标准答案。
话音未落,他们脚下的符文阵开始发出幽幽的光芒,古老的线条逐一亮起,最终汇聚到石壁中心的两个掌印凹槽处。
整个符文阵仿佛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等待着最后的激活。
“头儿!别冲动!”阿阮紧张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嘶嘶声,“这玩意儿谁知道是启动器还是自爆器?万一触发了什么陷阱怎么办?!”
凌飒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洒脱和释然:“陷阱?从我决定站在这里开始,就已经踩在陷阱上了。可如果……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答案呢?”
她没有再犹豫,侧过身,朝墨宸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墨宸看着她伸出的手,又看了看石壁上那个与她手型完全吻合的凹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秒后,他做出了决定,抬起自己的左手,精准地覆了上去。
掌心相贴的刹那,没有想象中的温热,只有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仿佛两股失散已久的能量终于找到了彼此的归宿。
紧接着,整座溶洞发出轰鸣声,脚下的地面剧烈震动,无数碎石从洞顶簌簌落下。
洞壁上那些看似普通的壁画开始逐层剥落,如同风化的墙皮,露出了最深处隐藏的一幅巨大浮雕!
浮雕之上,一名身穿白袍的少女手持一本造型奇特的图鉴,神情悲悯而坚定。
在她身旁,一名身披黑色斗篷、手执长剑的男子沉默地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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