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往上数三代,没一个胖人,个个瘦得像晾衣杆。周洲常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灵魂拷问:“为啥到我这儿就基因突变了?难道我是喝凉水都能自动合成脂肪的人形自走发酵罐?” 这冤屈,简直比窦娥还冤,愁得她小小年纪就想抱着家里的体重秤一起跳河。
自卑这东西,就像她身上的肥肉,如影随形,跟着她一起“茁壮成长”。 初中时,体重成功飙到260斤,她恨不得买个隐身斗篷,或者学会土遁术,最好能把自己塞进课桌抽屉里。她成了教室里的“静默岛屿”,课间尽量不挪窝,减少一切不必要的曝光。
然而,命运的“馈赠”总是出其不意。六年级那个阳光明媚(却成了她童年阴影)的下午,她正安详地坐在自家窗边,捧着《淘气包马小跳》看得入神,企图在文学世界里逃避现实的重力。
突然——“哐当!!!”
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哗啦”声,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又以慢镜头播放。她只觉得胳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几片晶莹的玻璃碴子,正稳稳地扎在她白花花(且肉乎乎)的胳膊上,血珠瞬间渗了出来,顺着肥肉的纹理蜿蜒而下,像几条悲伤的小溪流。
“啊——!!!” 迟来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喉咙。
妈妈闻声赶来,吓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地用自行车载着她往医院冲。她晕乎乎地坐在后座,胳膊疼,心里更委屈。颠簸中,她恍惚瞥见医院病房窗外,一个瘦得像猴儿似的小子,正蹦跶着往里瞅,脸上还带着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得,破案了!罪魁祸首就是窗外那“瘦猴”!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顶多在胳膊上留个小疤。没想到开学后,命运的齿轮开始了它离谱的转动。班主任领着个插班生进来,周洲抬头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不就是那个砸她家玻璃的“瘦猴”吗?!
这小子名叫孙耀武,人如其名,从小就透着股“欠揍”的耀武扬威。他不仅没为砸玻璃事件道歉,反而像是找到了人生的新乐子,坚定不移地把周洲当成了他的“重点关照对象”。
“胖墩,作业本借我‘参考参考’呗?”(然后顺手藏起来。)
“胖墩,你座位上有‘惊喜’哦!”(放的是嚼过的口香糖。)
“胖墩,今天天气真好,适合你……呃……挡太阳?”
周洲一开始选择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刀刀扎在她脆弱的小心灵上。 她告诉自己:“我是个淑女(虽然体型不太像),不能跟这皮猴一般见识。”
可忍耐是有限度的。在孙耀武持续骚扰了半个月后,周洲感觉体内的“洪荒之力”快要压制不住了。那天,孙耀武又蹲在她座位旁边,模仿大猩猩捶胸口,引得周围同学窃窃私笑。
周洲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沉丹田,仿佛吸纳了天地间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她默默地站起身,走到孙耀武身后。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她瞄准。
下落。
“噗叽——”
世界安静了。
周洲,这个260斤的“稳重”少女,结结实实、精准无误地……一屁股坐在了孙耀武身上!
孙耀武那瘦小的身躯,瞬间被淹没在柔软的“肉山”之中,只剩一个脑袋顽强地露在外面,脸憋得由红转紫,由紫转青,手脚胡乱扑腾,像一只被翻了盖的王八。
“救……救命……老大……我错了……真错了……”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求饶。
周洲面无表情(内心可能有点慌,但更多是解气),慢悠悠地站起来,还拍了拍裤子(虽然根本没沾灰):“以后,还叫不叫胖墩了?”
“不……不敢了……周老大……您是老大……” 孙耀武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
从此,周洲在班上拥有了一个响当当的江湖名号——“周老大”。
更离谱的是,孙耀武这小子,不知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发作,还是真心拜服于这“一坐之威”,竟然自发组织了一个“护胖小分队”(这名字也是绝了),拉着几个平时跟他一起皮的男生,宣称要保护周洲不受别人欺负。搞得周洲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吐槽:“最大的欺负源头不就是你自己吗?!”
然而,江湖地位没能阻止体重的疯长。 时光飞逝,到了20岁,周洲的体重巅峰,赫然停在了320斤这个惊世骇俗的数字上。她彻底进化成了“宅家系终极生物”,活动范围以床为圆心,以到厕所的距离为半径。连买菜都得鬼鬼祟祟、专挑月黑风高、街上连鬼都没有的半夜三更,穿着巨大的黑色连帽衫,把自己裹成一团移动的黑影,生怕被熟人认出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父母因为她这“疑难杂症”般的肥胖,以及常年累月为此产生的争吵,最终选择了分道扬镳。家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荡,只剩下她和无处不在的寂寞肥肉作伴。她更不敢出门了,觉得全世界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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