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打欠条这件事,说明你是个有骨气、有担当的好孩子!叔叔佩服你!但治病救人,争分夺秒,我们不能等。这样,叔叔在这里表个态,你的治疗费用,叔叔个人先帮你承担一部分启动资金!”
话音刚落,直播间的礼物特效如同节日的烟花,瞬间炸满了整个屏幕。飞机、火箭、嘉年华……各种昂贵的礼物伴随着网友们的留言,汹涌而至。
“鹏程大哥仗义!我随一份力!”
“孩子,加油!一点心意,不用还!”
“我是眼科医生,可以帮忙联系专家!”
“我是律师,后续如果有法律问题可以找我!”
“坐标XX市,我可以帮忙联系本地残联和慈善机构!”
弹幕不再仅仅是同情,而是化作了具体的行动指南。金额不等的打赏,专业领域的支持,本地志愿者的援手……一股温暖的洪流,正通过这根纤细的网络线,源源不断地涌向那个身处黑暗中的少年。
秦伟虽然看不清,但他能听到张鹏程叔叔坚定的话语,能听到小胖在一旁激动地、语无伦次地念着那些滚动的、充满善意的留言。
“阿伟!张叔叔说要帮你!好多好多人给你刷礼物!还有医生说能帮你!还有……”小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喜悦。
秦伟愣住了。他原本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想求得一个治疗的机会,甚至做好了被拒绝、被质疑的准备。他没想到,回应他的,是如此汹涌澎湃的善意。他那双只能感知光影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温热地划过冰凉的脸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他努力抬起头,朝着镜头,朝着那片模糊的光亮来源,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张鹏程看着屏幕上少年模糊却郑重的鞠躬,这个见惯了世间百态的硬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清了清嗓子,压下喉头的哽咽,用尽可能明朗的声音说:“好了,秦伟同学,你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了。你先把电话留给我后台的工作人员,不,让小胖同学加一下我的私人助理,我们马上组建一个临时援助群!联系医院,评估病情,确定治疗方案,我们一步一步来!你放心,有叔叔在,有这么多好心人在,你的眼睛,一定有希望!学,也一定能上!”
连线结束了。小胖的手机屏幕上,还不断有新的好友申请和留言涌入。而秦伟,却陷入了另一种沉默。巨大的喜悦和感激之后,是那份沉甸甸的、属于他的责任。
“小胖,”他轻声唤道,“帮我找张纸,还有笔。”
“啊?你要干嘛?”小胖不解。
“写欠条。”秦伟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可是……张叔叔不是说不用……”
“叔叔和那些好心人是好心,”秦伟打断他,摸索着走到书桌旁,“但我不能就这样接受。我说过的,打欠条。这是我对我自己的承诺。”
小胖看着他倔强的侧脸,不再劝阻,默默帮他铺好纸,找出一支记号笔(普通笔他已经看不清笔画了)。秦伟的手因为视力的原因,控制不好笔触,他只能凭借感觉,用巨大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在纸上“画”下他的承诺:
“欠 条”
“今欠直播间各位叔叔阿姨治疗眼睛的钱,等我长大赚钱,一定一点一点还清。立据人:秦伟。”
后面,他郑重地写下了日期。
他没有写具体金额,因为他也不知道最终会需要多少。但他写下了他的承诺——“一点一点还清”。这五个字,写得格外用力,几乎要穿透纸背。
小胖用手机拍下这张特殊的、充满稚气却重如泰山的欠条,发给了张鹏程的助理。
当张鹏程在忙碌的协调间隙,看到助理转发过来的这张照片时,他再次沉默了。他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保存到了手机里。他对身边的团队成员说:“看到没有?这就是那孩子的脊梁。我们帮的,不是一个可怜的乞求者,是一个未来的栋梁。我们不是在施舍,是在投资一个希望,一个绝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希望。”
网络的效率是惊人的。在张鹏程及其团队的牵头下,一个名为“守护秦伟的光明”的临时援助群迅速建立起来。群里有张鹏程的核心成员、自愿提供帮助的眼科专家、热心律师、本地志愿者代表,以及几位负责资金监管的财务专业人士。
通过志愿者上门初步了解情况和秦伟原有病历的传递,几位眼科专家进行了远程会诊。初步判断,秦伟的视神经损伤虽然严重,但并非完全没有治愈或改善的可能。国际上已有一些先进的治疗方案和药物,结合系统的视觉康复训练,有很大几率能够提升他的现有视力,至少达到能够进行阅读和学习生活的水平。
当然,这需要钱,需要不少的钱。先进的药物、可能需要进行的手术、长期的康复训练,每一项都价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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