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丽丽埋头在成堆的文件里,小脸皱成一团,明浩心里那点恶趣味和莫名的保护欲又交织起来。他走到她工位旁,敲了敲隔板。
“怎么样,胡同学?第一天的‘底层历练’,比品酒轻松还是更难?”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
胡丽丽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眼神有点发直,脱口而出:“我觉得……读懂这些报表的难度,大概相当于让我盲品出你酒柜里那瓶柏图斯的年份和产区。”
明浩一愣,随即低笑出声:“这个比喻很有进步。至少你知道柏图斯是波尔多的了。”
“拜你所赐,”胡丽丽没好气地嘟囔,“昨晚脑子里除了单宁就是余味,现在还得塞进去现金流和KPI。” 她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看这纸上的数字,感觉它们都在像葡萄酒一样‘流转’,可惜流转不出‘优雅的果香’,只有‘令人头疼的复杂度’。”
“需要帮忙吗?”明浩难得主动问道,身体微微前倾。
胡丽丽立刻警惕地看他:“你该不会又要开始‘这行数字的结构非常坚实,可惜它的同比增长率单宁略显生硬,市场占有率余味不足’那一套吧?老板,说人话,救命!”
明浩被她夸张的模仿逗得肩膀直抖。“不敢不敢,”他举手作投降状,“在职场小白面前炫技品酒是乐趣,在职场小白面前炫技看报表那是找死,尤其这个小白还可能是我女朋友。”他压低声音,“王姐可是出了名的‘报表品鉴大师’,她能用眼神让你的资产负债表‘酸度失衡’。”
“领教了,”胡丽丽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王姐办公室紧闭的门,“她刚才给我的感觉,就像你昨晚评价我那句‘好喝’一样,充满了无声的审判。”
“孺子可教。”明浩赞赏地点点头,随即正色道,“不开玩笑了,真有问题?”
胡丽丽指着屏幕上一串复杂的公式:“这个市场渗透率模型的交叉引用,我看得有点晕。感觉像在分辨勃艮第不同一级园的风土差异——明明都是黑皮诺,怎么这里就‘纤细优雅’,那里就‘力量饱满’了?”
明浩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屏幕,沉吟片刻:“嗯……这个问题嘛。想象一下,这个模型的核心算法是罗曼尼·康帝,贵且精准;你引用的这部分外部数据,可能是超市里买的餐酒,量大但粗糙。直接硬套,就像用康帝的酒去配麻辣火锅,不是不行,但暴殄天物且可能互相伤害。你需要一个‘转换器’,或者说一个‘醒酒器’,把粗糙的数据沉淀过滤一下,再优雅地融入进去。”
胡丽丽眨巴着眼睛,愣了两秒,然后噗嗤笑了:“虽然还是有点玄乎,但比刚才王姐说的‘注意数据源口径和模型适配性’生动多了。我好像……有点懂了?就是得先‘预处理’一下外部数据对吧?”
“Bingo!”明浩打了个响指,“看来用葡萄酒打比方,是你的专属学习路径。早知道昨晚应该从‘基础餐酒分类’开始讲起,而不是直接给你上‘康帝大师班’,差点把学员吓跑。”
“现在跑也来不及了,”胡丽丽叹了口气,重新看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已经上了你这艘‘贼船’,还得在‘海盗女王’王姐手下干活。我现在的目标很朴素:今天下班前,别让我的‘数据葡萄酒’酿成醋。”
明浩忍着笑,拍拍她的肩膀:“加油。记住,单宁(挑战)虽涩,却是陈年(成长)的潜力。晚上来接你,带你去吃顿好的,补充点‘糖分’(安慰)。”
“但愿不是又去品什么我喝不起的酒,”胡丽丽头也不抬,“我现在只想喝一杯甜甜的、冒泡的、被你们专业人士嗤之以鼻的‘汽水’!”
“可以考虑,”明浩走向电梯,回头眨眨眼,“香槟也是汽水的一种,只是比较贵。”
“明浩!”胡丽丽抓起一个软胶文件夹作势要扔。
明浩大笑着溜进了电梯。
下午,茶水间。
胡丽丽正对着咖啡机研究怎么打出不像刷锅水的咖啡,同事陈娇凑了过来。这是个看起来挺和善的姑娘。
“新来的?跟着王姐?”陈娇同情地看着她,“保重啊姐妹。王姐是咱们部门着名的‘人类潜力压榨机’兼‘花瓶粉碎器’。在她眼里,只有‘有用的零件’和‘待回收的垃圾’两种生物。”
胡丽丽苦着脸:“感受到了。上午给我的那堆东西,我差点以为她要我今晚就造出火箭。”
陈娇被她的形容逗乐了:“习惯就好。不过你挺厉害啊,上午那么一大摊,我看你居然理出眉目了?王姐刚才还跟我嘀咕,说这次送来的人‘好像不像看起来那么草包’。”
“我这不叫厉害,叫‘求生欲激发出的临时智慧’。”胡丽丽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依然像刷锅水,“以及,背后有场外求助热线。”她指了指手机。
“男朋友?”陈娇八卦地挑眉。
“嗯……算是吧。”胡丽丽含糊道,不太想多谈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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