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就好！滚吧！少在老子跟前碍眼！”
严世蕃满意地挥挥手，重新端起茶盏，胖脸上重新挂起属于他独有的倨傲。
严邵庆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脸上保持着恭敬，准备退出了书房。
严忠急匆匆地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老爷，老太爷传话，请老爷和庆少爷即刻去听雨楼，有东南急件。”
“东南？”
严邵庆瞬间把陆芸汐抛到九霄云外。胡宗宪！王本固！汪直！能让爷爷在这个时辰紧急召见，必然是东南那边有重要事情！
严邵庆不敢耽搁跟在同样神色微变的严世蕃身后，疾步走向祖父幽静小楼。
“爹。”
“爷爷。”
严世蕃和严邵庆躬身行礼。
“看看吧。”
严嵩将手中捏着一封薄薄的信笺推给严世蕃。
严世蕃接过，一目十行地扫下去，小胖脸随着阅读而微微抽搐，呼吸也变得粗重。他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胡汝贞他疯了？
他竟敢私下许诺汪直开海？他以为他是谁，枉顾朝廷定下的一意剿贼，贼首不赦的方略就算了。他要招抚汪直，老爹前脚给他压着！
现在倒好，通倭的罪名还没洗干净，他还敢私自答应跟汪直谈开海？这是要把天捅破！是要拉着我们全家给他陪葬！”
严邵庆心头一跳，立刻凑到严世蕃身边看向密信。信是胡宗宪的亲笔，字迹遒劲中带着一丝焦灼：
恩相钧鉴：
东南事急！文长（徐渭）已亲赴双屿，凭三寸不烂之舌，动以开海通商之利，汪直终为所动！
此獠松口，愿亲赴杭州谈判，面陈归顺之意，以换朝廷开宁波、泉州二港，许其“靖海”名号，世袭罔替！
此乃千载难逢之机！
汪直若降，徐海、陈东等辈如失臂膀，剿抚并举，东南大局可定！然，此獠狡诈多疑，非见朝廷明旨授权及开海确凿之诺，绝难成行！
事急矣！迟则生变！请恩相速奏圣裁，明确招抚之策，赐汝贞临机专断之权！
成败在此一举，东南万千生灵、朝廷海疆安宁，皆系于此！
万望恩相速断！切切！
宗宪顿首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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