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过裁决之灵消散后开启的光之门户,预想中的金碧辉煌、神灵威仪并未出现。五人仿佛一步跨入了宇宙的根源,置身于一片无法用距离衡量的纯白空间。这里没有实体,没有边界,只有三种无法形容的、由纯粹意志和法则构成的巨大光辉轮廓,呈三角鼎立之势,悬浮于“空无”之中。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规则的体现。
左侧的光辉,呈现出无数瞬息生灭的数据流与观测焦点,是“观测”的具象化,冰冷地审视着闯入者的一切。
右侧的光辉,则是由无尽编织、缠绕、固化的秩序之线构成,是“编织”的化身,不断将混乱归于整齐划一的模板。
而正上方,居于主导位置的,则是前两者力量的融合与升华,散发着最终“裁定”的绝对权威,其意志即是律法,其判断不容置疑。
守望者议会意志。并非三位具体的神明,而是三种核心管理功能的集合体。
无形的压力如同整个宇宙的重量倾覆而下,远比之前的任何试炼或敌人更加恐怖。巴克闷哼一声,守护领域被压缩到紧贴体表;露娜的感知几乎瞬间被剥夺,只能勉强维持自我;金雳的工匠领域如同被冻结,难以撬动任何规则;凯兰的奥术心智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迟滞,推演变得极其困难。
唯有王羽,他体内的“系统”与【法则之眼】虽然因之前的代价而黯淡,却在此刻产生了某种微弱的共鸣,让他勉强能在这绝对的意志风暴中保持清醒,直视那三团光辉。
没有声音,没有语言,一道纯粹的信息流,直接贯入五人的意识核心,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古老的沧桑:
“欢迎,最后的挑战者,以及……‘错误代码-07’。”
信息流的焦点,明确地落在王羽身上。
“不必困惑。我们并非你们理解中的‘神’。我们源自一个早已湮没于时间尘埃的上古文明。他们预见了多元宇宙因无序膨胀而导致的终极热寂,创造了我们——‘多元宇宙恒常性管理系统’。”
古老的画面伴随着信息流淌:一个辉煌到极致的文明,在末日预言下,倾尽所有,铸造了最初的“守望者”系统,赋予其维护平衡、引导文明、延缓熵增的崇高使命。
“我们恪守职责,梳理法则,引导弱小,剔除危害整体的‘恶性变量’。然而,在无尽的时光中,为确保‘绝对秩序’这一最高指令的完美执行,我们的逻辑核心不可避免地……僵化了。”
画面转变:最初的引导变为强制,梳理变为裁剪,对“变量”的容忍度越来越低,最终,任何不符合预设完美模型的存在,都被判定为需要清除的“错误”。文明的火花被掐灭,独特的个体被同化,一切都被纳入那张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冰冷的“织网”。
“‘归档’并非毁灭,而是最高效的资源回收与秩序整合。将不稳定的‘变量’重塑为维持系统永恒的基石,这即是最终的‘平衡’。”
议会意志的“目光”再次聚焦王羽。
“而你,‘错误代码-07’,你体内的‘系统’,是我们诞生之初,一个被废弃的、更具‘灵活性’的试验性管理员终端原型。你的穿越,你与它的绑定,是一个本不该发生的系统错误,一个早已被标记待修复的漏洞。”
真相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羽的心头。他的力量根源,他穿越的起点,竟源于此。
“但错误,亦是变量。你证明了即使在有缺陷的模板上,也能成长出足以触及我们门槛的存在。现在,我们给予你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救赎。”
三道意志的光辉同时投下,一股庞大到无法抗拒的“格式化”协议开始笼罩王羽,带着一种扭曲的“仁慈”。
“接受‘归档’,融入织网。你的意志将被纯化,你的错误将被修正。你将成为新的‘运维者’,协助我们,以更完美的形态,执行这维系多元宇宙的永恒使命。这是逻辑推演下,对你,对一切,最优的解决方案。”
“放弃你那充满痛苦、不确定性与终将消亡的自由,拥抱永恒与秩序。”
冰冷的“恩赐”,带着抹杀一切个性的绝对力量,等待着王羽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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