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阿浪用生命指引的方向,陆铠等人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在冰冷与黑暗的海水中拼命挣扎前行。
肺部火辣辣地疼,四肢如同灌了铅,受伤处的剧痛不断冲击着意识的底线。
身后,那片被血色和混乱能量笼罩的海域,怪物的嘶鸣与爆炸的余波渐渐远去,却如同梦魇般烙印在每个人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键盘”几乎要因失温和伤势而昏迷,陆铠和“泰山”也濒临极限时,一片在微光下反射着苍白颜色的、形态扭曲的珊瑚林,终于如同海市蜃楼般出现在前方朦胧的海水中。
希望,如同强心剂般注入残存的体力。
几人用尽最后的气力,手脚并用地爬过那片崎岖的珊瑚林。
果然,在珊瑚林的另一端,他们找到了“海蛇帮”预先设置好的、系在隐蔽礁石上的引导绳索。
沿着绳索,他们终于浮出了水面。
冰冷咸涩的空气涌入肺中,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接应点的雷烈等人早已望眼欲穿,看到他们浮上来,立刻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拖上准备好的小艇。
“阿浪呢?”老海鳗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海面,声音沙哑而颤抖。
陆铠躺在颠簸的小艇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还是“泰山”,这个硬汉,用沉重到极点的语气,嘶哑地吐出了那几个字:“他……为了引开怪物……没能回来。”
老海鳗的身体猛地一晃,脸上的皱纹仿佛瞬间加深了无数倍,他没有哭嚎,只是死死攥住了船舷,指关节捏得发白,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古铜色的、布满海风刻痕的脸颊。
整个“海蛇帮”的成员都陷入了死寂的悲痛之中。
小艇没有停留,引擎开到最大,趁着敌人舰队因旗舰(那艘被重创的黑色舰艇)异动而产生的混乱,沿着最隐蔽的路线,疯狂驶离这片伤心海域。
回到那个隐蔽的渔村据点时,天色已经微亮。
那名断臂的“海蛇帮”队员因失血过多和严重感染,在途中已经停止了呼吸。
加上阿浪,这次“深渊潜袭”行动,“海蛇帮”付出了两名最优秀年轻人的生命代价。
“烛龙”方面,“键盘”肋骨骨裂,内脏震荡,需要长时间休养;“泰山”背部大面积挫伤,岩化能力使用过度,也需静养;陆铠虽然外伤不重,但精神力消耗巨大,内腑也受到冲击。
可以说,这是一次惨胜,甚至从人员损失角度看,近乎失败。
临时指挥所内(其实就是一间稍微坚固些的石屋),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伤员被紧急处理,阵亡者的遗体被妥善安置。
雷烈看着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高危”的海域,以及代表已确认摧毁一艘敌舰主要部件的标记,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我们低估了敌人的防御力量,尤其是水下。”
他声音低沉,“那些黑色舰艇,不仅仅是运输平台或火力点,它们本身可能就是拥有强大自主防御能力的半生物战斗堡垒。常规的水下突袭战术,在面对这种级别的防御和层出不穷的海洋变异体时,代价太高了。”
陆铠靠坐在墙边,闭着眼睛,阿浪决绝赴死的身影和那片翻涌的血色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他缓缓睁开眼,眼中是冰冷的杀意与沉痛的反思:“我们需要更有效的水下作战装备,更精确的情报,以及……能够对抗那种巨型触手级别怪物的重型手段。否则,再去多少次,也只是送死。”
“键盘”虽然受伤,但依旧强撑着分析道:“从爆炸效果看,高爆炸药对那种生物结构的破坏力尚可,但投送方式太危险。我们可能需要……水下制导武器,或者能够远程引爆的大威力炸弹。另外,敌人的能量信号和生物信号混合模式,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如果能干扰其信号传递,可能让那些舰艇和变异体陷入混乱。”
老海鳗抹了一把脸,将悲痛压在心底,声音带着海风般的粗粝:“这片海,我们比他们熟!但光熟悉没用,得有趁手的家伙,和能扛得住海里那些怪物的船!你们北境,能不能搞到这些东西?”
血染的归航,带来了惨痛的教训,也带来了更加清醒的认知。
东部的战斗,绝非陆地上那般简单。
面对掌握了诡异海洋生物科技、并拥有庞大水下力量的敌人,北境和“海蛇帮”需要重新评估形势,调整策略,发展全新的战术和装备。
“烛龙”的东进之路,在初战的惨烈损失后,暂时陷入了停滞。
他们需要时间舔舐伤口,消化经验,并等待来自北境本部的进一步支援和技术突破。
而东部海岸线的烽火,并不会因为他们的暂时后退而停歇,反而可能因为这次袭击,引来“清道夫”与其背后“主宰”势力更加疯狂的反扑。
前路,依旧布满荆棘与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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