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心中的迷雾被田桩桩教授的一番话拨开,他起身告辞。
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雨后天晴的走廊。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走廊另一端的拐角处,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显现。
蔡雯静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微微探出头,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吊着胳膊、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是听同学说看到曹爽淋雨独行,被田老师喊住,两人往办公室方向去了,心里放心不下,鬼使神差地跑过来。
可到了门口,听到里面隐约的谈话声,她又失去敲门的勇气。
“进去说什么呢?...这样会不会很唐突?”
她就这样躲在角落,像一株安静地含羞草,默默等待。
此刻,看着他独自离去的背影,湿透的衬衫贴在挺拔的脊背上,勾勒出清晰的线条,那只吊在胸前的手臂显得格外刺眼。
她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曹爽在廊檐下停住脚步,抬头望向天空那道快要消失的彩虹。阳光落在他身上,侧脸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总是这样,明明大家一样的年纪,却好像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蔡雯静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壁的纹路,心中有无数个念头翻滚。
——他伤口好了吗?淋了雨会不会发烧?
——他看起来有点疲惫,经历这么多事情,他一定很累吧。
——好想走过去,给他递把伞,或者一条干毛巾,哪怕只是说一句“小心着凉”……
可她的脚像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出去。
转眼不过两年,她清楚自己和他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是才华横溢、早已闯出一片天地的风云人物曹爽,而自己,只是众多仰望他的普通同学之一。未来的路在哪?她都快要看不清。
这份没来由的关心,该以什么身份说出口?同学?未免太自作多情。
一个女生笑着从她身边跑过,带起一阵风,吹动蔡雯静额前的碎发。
她猛地回神,迅速缩回墙角,心跳得厉害,生怕被人看穿这份小心翼翼的心思。,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阳光和鸟鸣。空气里还留着他经过时淡淡的雨水味,混着一点说不清的气息。
她走到他刚才站的位置,学着他的样子抬头。彩虹已经不见了,天上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就像这场无人知晓的暗恋。
她低头笑了笑,有点涩。最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把所有心事压回心底。
没人知道,刚才那几分钟里,她的世界曾因一个人的身影而兵荒马乱,又复归寂静。
......
曹爽没有回公司,而是回朝阳区的大平层。
今天回得早,推开门,天色还大亮。
客厅光线明亮,程数蜷在沙发里,腿上盖着薄毯,似睡着了。电视里正低声播放着一段老电影的光影,映在她安静的侧脸上。
听到开门声,她睫毛颤了颤,醒了过来。转头看到是曹爽,尤其是他微湿的头发和显眼的绷带,她瞬间清醒,眉头蹙起。
“今天这么早回来?淋雨了?伤口淋湿了吗?”她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掩不住关切。
掀开毯子起身,赤脚走来,自然伸手去探他额头,又轻轻碰了碰他衬衫湿漉的肩线。
微凉的指尖触及皮肤,曹爽微微一僵,没有躲开。家里有人等待的感觉,和独处截然不同,有种“原来,我不是一个人的”莫名暖意。
“没事,忙完了,在北电走走,刚好遇上雨,懒得回去拿伞,就顺便走走。说来也巧了,刚好碰上田老师,就聊了一会儿。”他解释,声音缓和。
程数抬眼看他,敏锐地捕捉到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以及……与往常不同的沉凝。
“田教授说什么了?”她帮曹爽解开衬衫扣子,走进卧室拿出一套居家服和内衣,然后走向厨房,“先把湿衣服脱下来,你去洗个澡,我帮你热碗姜汤,筒子骨汤在灶台上煨着呢,已经煨了两个小时,应该快好了,等下趁热喝。”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暖烘烘的。
他走进卫生间,举着左手,快速冲了个凉,换上干爽的家居服出来。
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已经摆在茶几上。程数盘腿坐回沙发,抱着抱枕,安静地等他开口。
曹爽在她身边坐下,端起碗,姜汤的辛辣温热从喉咙暖到胃里。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将田桩桩关于“独狼”、“人情网”以及“主动破壁”的分析,娓娓道来。
程数听得很认真,没有打断。直到他说完,才轻叹口气。
“田老师说得对。”她将下巴搁在抱枕上,目光柔和,“你总是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觉得只要事情做对、做成就好。可这个圈子……”她顿了顿,想起最近看到的新闻,“你看范兵兵,那么强势的‘范爷’,说出“有什么冲我来”,“我不嫁豪门,豪门就是我。”出了事也需要团队、需要朋友帮她说话;黄小明,就因为一句‘闹太套’被嘲笑到现在,形象经营一点都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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