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看着她。惠贵妃眼中的担忧是真切的,那份同为母亲的共情,让她动容。
“姐姐放心。”她轻声道,“皇上已经加派人手保护永和宫,和贵妃不会有事的。”
“可是……”惠贵妃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惠贵妃咬了咬唇,终于道:“我听说,昨夜小穗死前,手里攥着陈锋的玉佩碎片。但陈锋今早当值时,腰间……又挂上了一块新的玉佩。”
林微瞳孔骤缩:“新的玉佩?”
“是。我宫里的太监今早去内务府领东西,亲眼看见的。”惠贵妃低声道,“那块玉佩也是翠色的,但样式略有不同,编号……好像是二十七。”
二十七?那是另一个御前侍卫的编号!
“姐姐可记得是哪个侍卫?”
惠贵妃摇头:“我让太监去打听,但内务府的人讳莫如深,只说陈锋的玉佩丢了,赵公公特批给他补了一块。”
赵德安特批?林微心中冷笑。内务府补发物品自有流程,何需副总管特批?这分明是欲盖弥彰!
陈锋的旧玉佩成了杀人证据,赵德安就立刻给他补一块新的。这是在销毁线索,还是在传递什么信号?
“多谢姐姐告知。”林微郑重道,“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姐姐保密。”
“我明白。”惠贵妃点头,“妹妹,你一定要小心。这宫里的水……太深了。”
送走惠贵妃,林微立刻唤来冯三娘。
“去查编号二十七的御前侍卫是谁,与陈锋、赵德安有何关系。”
“是。”
冯三娘刚退下,春桃又进来了:“娘娘,和贵妃派人送来了点心。”
又是送礼?林微蹙眉:“什么点心?”
“是江南的桂花糕,说是和贵妃家乡的特产。”春桃捧上一个食盒,“送东西的宫女说,和贵妃感念娘娘昨夜的关心,特送来让娘娘尝尝。”
林微打开食盒。里面整齐码着八块桂花糕,金黄剔透,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她拿起一块,仔细端详。
糕点做得精致,看不出异样。但她不敢掉以轻心——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加料?
“拿去给太医验过。”她将糕点放回食盒,“若没问题,分给底下人吃吧。”
“是。”春桃捧着食盒退下。
林微走到窗边,望向永和宫的方向。和贵妃这一连串的示好,太过刻意,太过急切。她到底是真的想缓和关系,还是……在掩饰什么?
正想着,霁儿从庭院跑进来,扑到她腿边:“娘,饿……”
孩子仰着小脸,眼中满是依赖。林微心中一软,弯腰抱起他:“霁儿想吃什么?”
“糕糕……”霁儿指着春桃方才端走的食盒。
林微心中警铃大作:“那个糕糕不好吃,娘让人给霁儿做蛋羹,好不好?”
霁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将孩子交给乳母,林微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和贵妃送来的点心,霁儿怎么会知道?除非……有人在他面前提过。
“张嬷嬷,”她唤道,“今日都有谁接触过小殿下?”
张嬷嬷想了想:“除了乳母和老奴,就是春桃和两个小宫女。春桃早上陪小殿下玩了会儿,还说了些话。”
春桃?林微眼神一冷。难道是她?
“去把春桃叫来。”
春桃很快来了,垂首站在殿中:“娘娘有何吩咐?”
“你早上陪小殿下玩时,说了什么?”林微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春桃一怔,随即道:“奴婢没说什么,就是陪小殿下看蚂蚁,讲了些蚂蚁搬家的故事。”
“没提点心?”
“点心?”春桃摇头,“没有。奴婢从不在小殿下面前提吃食,怕他乱要。”
她说得坦然,眼神也不见闪烁。但林微心中的怀疑并未消散。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春桃行礼退下。林微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纷乱。是她多疑了吗?还是春桃的演技太好?
“娘娘,”张嬷嬷低声道,“春桃这几日确实安分,伺候也尽心。或许……是她真心悔过了?”
“或许吧。”林微轻叹,“但本宫赌不起。”
她赌不起任何可能威胁到霁儿的风险。春桃的弟弟死了,她的忠诚已经破碎,谁能保证她不会再次被收买?
“继续盯着她。”林微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要报给本宫。”
“是。”
午后,冯三娘带来了新消息。
“编号二十七的侍卫叫王莽,是陈锋的同乡,两人关系密切。”冯三娘道,“但奇怪的是,王莽三日前请假回乡了,说是老母病重。”
“三日前?”林微蹙眉,“那他的玉佩怎么会到陈锋手里?”
“这正是蹊跷之处。”冯三娘压低声音,“奴婢查了记录,王莽离宫前确实去内务府报备过,但没提玉佩的事。而且……赵德安那日当值,亲自批的假。”
又是赵德安!
“王莽老家在何处?”
“河北沧州,离京城三百里。”冯三娘道,“奴婢已经派人去追了,但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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