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手背有弯月形疤痕?林微蹙眉。她在宫中见过的人不少,但从未注意过谁手背上有这样的疤。
“春桃的祖母……”她问。
“已经派人去找了。”冯三娘道,“但……恐怕凶多吉少。”
林微闭了闭眼。春桃该死,但她的祖母是无辜的。赵德安这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牵连无辜,真是丧尽天良。
“厚葬春桃吧。”她轻声道,“找到她祖母,好生安葬。”
“是。”
冯三娘退下后,林微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春桃的死,像是给今晚的事画上了一个句号,却又像揭开了一个新的序幕。
赵德安背后还有人。那个人是谁?在宫中位高权重,手背有弯月形疤痕……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
惠贵妃。
三个月前,惠贵妃在御花园赏花时,不小心被月季花刺伤了手背。当时她还让太医去看过,伤口挺深,留疤是必然的。
会是惠贵妃吗?可惠贵妃为何要与赵德安勾结?她父亲是兵部尚书,她自己也怀着皇嗣,地位稳固,何必冒险?
除非……她想要的,不止于此。
“娘娘,”张嬷嬷进来,“惠贵妃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林微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请进来。”
惠贵妃进来时,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青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她见到和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但还是上前关切道:“妹妹没事吧?听说永和宫出了事,我担心了一夜。”
和贵妃勉强笑道:“劳姐姐挂心,我没事。”
惠贵妃又看向林微:“皇贵妃妹妹受惊了。今夜这事……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林微淡淡道,“赵德安狗急跳墙,竟敢挟持太子和和贵妃,真是胆大包天。”
“赵德安……”惠贵妃喃喃道,“他背后……怕是还有人吧。”
林微眼神一凛:“姐姐何出此言?”
“我……”惠贵妃欲言又止,最终低声道,“我前些日子,在父亲那里看到一份密报。说崔家在江南的余党,与朝中某些大臣有往来。其中……就有兵部的人。”
兵部?林微心头一震。惠贵妃的父亲就是兵部尚书!
“姐姐的意思是……”
“我父亲是清白的。”惠贵妃急道,“但他手下的人……就不一定了。赵德安能在宫中如此猖狂,必定有外朝的人接应。我担心……担心这朝中,还有崔家的同党。”
这话说得恳切,不似作伪。林微看着她,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但惠贵妃眼神清澈,只有担忧和焦虑。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姐姐可知道,那些同党是谁?”林微问。
惠贵妃摇头:“父亲没说。但他说……此事牵连甚广,让我在宫中千万小心,不要卷入其中。”
不要卷入其中?林微心中冷笑。她已经卷入了,而且卷得很深。
“姐姐今夜可曾出宫?”她忽然问。
惠贵妃一怔:“没有啊。我一直在长春宫,听说乾清宫走水,才出来看看。怎么了?”
“没什么。”林微摇头,“只是随口问问。”
正说着,外间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皇帝来了。他换了身常服,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锐利如常。见到殿内三人,他微微颔首:“都在?”
三人行礼。皇帝走到上首坐下,目光扫过和贵妃:“身子可还好?”
和贵妃垂眸:“谢皇上关心,臣妾无碍。”
“无碍就好。”皇帝看向林微,“霁儿呢?”
“睡了。”林微道,“受了些惊吓,但孙太医看过了,说无大碍。”
皇帝点点头,沉默片刻,忽然道:“赵德安招了。”
这么快?林微有些意外。赵德安那种老狐狸,竟然这么快就招了?
“他招了什么?”她问。
“招了他这些年为崔家做的事,招了冷宫火药的事,招了要害和贵妃的事。”皇帝顿了顿,“但他不肯招出同党。”
果然。赵德安可以认罪,但不会供出背后之人。
“那纵火之事……”
“他说不知情。”皇帝冷笑,“但朕查了,纵火用的火油,是从兵部武库流出去的。”
兵部!林微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向惠贵妃。惠贵妃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
“皇上……臣妾的父亲……”她颤声道。
“朕知道李尚书是清白的。”皇帝淡淡道,“但兵部上下数百人,难保没有一两个蛀虫。朕已经命人彻查,李尚书也在自查。”
惠贵妃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难看。父亲执掌的兵部出了这样的纰漏,即便皇上不追究,也会影响父亲的仕途。
“皇上,”林微忽然道,“春桃死前留了一封信。”
她将信递给皇帝。皇帝接过,看完后,眼神变得深邃:“右手手背有弯月形疤痕……宫中可有这样的人?”
林微看向惠贵妃。惠贵妃下意识地将右手往袖中缩了缩。
这个小动作被皇帝看在眼里。他看向惠贵妃:“你的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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