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襟:“霁儿保护……娘也保护……”
“好,娘也保护霁儿。”林微抱着儿子,心中一片柔软。
哄睡了霁儿,林微自己也累极了。她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和贵妃血崩时的惨状,宇文安那双清澈的眼睛,皇帝沉默的背影……这些画面在脑中反复交织,让她心神不宁。
她抚着小腹,那里还很平坦,感觉不到生命的迹象。可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宫中的危机还未解除,周文渊虎视眈眈,和贵妃刚刚死里逃生……她能保护好这个孩子吗?
正想着,秋月悄声进来:“娘娘,冯三娘来了。”
冯三娘进来时,脸色比昨夜更凝重。
“娘娘,”她压低声音,“周文渊……有动作了。”
林微心头一跳:“什么动作?”
“昨夜永和宫出事时,周文渊府上有人悄悄出城。”冯三娘道,“奴婢的人跟了去,发现那人去了京郊的一座庄子。那庄子……是雍王生前置办的产业。”
雍王的庄子?林微坐起身:“庄子里有什么?”
“奴婢的人没敢靠近,但远远看见,庄子里有灯火,像是住着人。”冯三娘顿了顿,“而且……庄子的守卫很严,不像寻常庄子。”
不像寻常庄子,那就是有秘密。雍王已死,他的庄子还留着人看守,里面会是什么?金银财宝?还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继续盯着。”林微沉声道,“但要小心,别打草惊蛇。”
“是。”
冯三娘退下后,林微再也躺不住了。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晨光熹微,照在庭院里,本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却让她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周文渊,雍王的岳父,礼部尚书。他在这个时候去雍王的庄子,想做什么?庄子里藏着什么?会不会……和宫中的事有关?
她忽然想起柳举人的死。柳举人是和贵妃的旧情人,他的死,会不会也与此有关?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如果柳举人的死是周文渊所为,那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刺激和贵妃那么简单。他可能……是想灭口。
灭谁的口?柳举人知道什么?和贵妃又知道什么?
林微脑中飞速运转。和贵妃入宫前与柳举人有婚约,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雍王却能查出来,并用此来陷害和贵妃。那周文渊呢?他是雍王的岳父,会不会也知道?
如果他知道,那他杀柳举人,就是为了防止柳举人说出更多秘密。那些秘密,可能涉及到和贵妃腹中孩子的身世,也可能涉及到……雍王的更多阴谋。
“秋月,”她唤道,“备轿,本宫要去长春宫。”
长春宫里,惠贵妃正在用早膳。见到林微来,她有些意外:“妹妹怎么来了?这么早,可用过膳了?”
“用过了。”林微在她对面坐下,“姐姐,本宫有事问你。”
惠贵妃屏退左右,殿内只剩两人。
“什么事这么急?”惠贵妃问。
“姐姐可知道,柳举人死了?”
惠贵妃一怔,脸色微变:“听……听说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姐姐觉得,柳举人的死,是意外吗?”
惠贵妃沉默片刻,低声道:“妹妹,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可是本宫必须知道。”林微看着她,“姐姐,柳举人的死,可能和雍王的余党有关。他们杀了柳举人,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和贵妃,或者……宫中的其他人。”
惠贵妃脸色白了白:“妹妹……你别吓我。”
“本宫不是吓你。”林微握住她的手,“姐姐,你父亲曾是雍王的人,你可知道,雍王在宫外,还有什么秘密据点?比如……京郊的庄子?”
惠贵妃的手微微一颤:“庄子……我……我不知道。”
“姐姐,”林微看着她,“你若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本宫。这不仅关系到你我的安危,也关系到你腹中的孩子。”
提到孩子,惠贵妃的眼神动摇了。她抚着腹部,眼中闪过挣扎。许久,才轻声道:“父亲……父亲生前,确实提过几次,说雍王在京郊有处庄子,很隐秘,连皇上都不知道。但那庄子是做什么的,父亲没说过。”
“庄子在哪儿?”
“父亲没说具体位置,只说……在凤凰山一带。”
凤凰山,京郊三十里,山势险峻,人烟稀少。若真在那里藏了什么,确实不易被发现。
“姐姐可还记得,父亲还说过什么?”
惠贵妃想了想,摇头:“父亲很少跟我说这些。他知道我心思简单,不愿我卷入这些是非。只是有一次……他喝醉了,念叨了一句,说‘雍王在庄子里养了一批死士,迟早要出事’。我那时没在意,现在想来……”
死士!林微心头一震。雍王在庄子里养死士?他想做什么?造反?还是……刺杀?
“姐姐,”她急问,“这话你还对谁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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