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见王昊面露疑色,张楚岚和冯宝宝也都眼神灼灼地等着答案,便清了清嗓子开口:“罗天大醮本是龙虎山内部选拔天师的比武盛会,以往只许本门弟子参赛——但听张灵玉的意思,这次连其他门派的异人也能参加了。”
这话一出,空气里似有微澜涌动。王昊垂眸盯着地面,掌心的老茧在布料下摩挲得发烫。
他能清晰感受到丹田内炁息的躁动,那是内家拳高手遇到绝佳试炼场时,本能的兴奋与渴望。
罗天大醮……全国各地的异人高手齐聚,每一个对手都是一面镜子,一面磨剑石。
若能在擂台上与那些成名已久的异人交手,哪怕是硬接一记成名绝技,哪怕是被打得经脉震荡,那份实战经验也远比闭门造车强百倍。
赢了,便能借对手的锋芒冲破桎梏,让内家拳的境界再上一层;输了,也能看清自身短板,只要拳心不死,骨头不折,总有一日能凭着一双铁拳登临巅峰。
他抬眼看向张楚岚,眸中闪过一丝决然:这趟龙虎山,他非去不可。
张楚岚的思绪早已飘远,徐三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积郁多年的疑团。
爷爷张锡林(张怀义)怎么会龙虎山的不传之秘五雷法?若不是有过牵连,绝无可能。
难道爷爷曾是龙虎山弟子,后来因故离开?那张灵玉口中的师傅,说不定就知晓爷爷的过往。
只要拿下罗天大醮的冠军,或许就能揭开爷爷的死因,以及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光芒。
一旁的冯宝宝却突然定在原地,瞳孔微微涣散,徐三的声音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水雾,模糊得听不真切。
她的目光死死黏在张楚岚身上,刚才他运转阳五雷时,那股炽烈又熟悉的炁息,像一根针,狠狠刺破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
画面骤然切换——是四姑娘山的寒雾,浓得化不开,带着腐叶和血腥气。
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老人,背靠着断壁,胸口剧烈起伏,嘴角不断涌出黑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枯草上,晕开一朵朵暗黑色的花。那是张楚岚的爷爷,张怀义。
冯宝宝记得,那天的风很冷,吹得老人的白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哪怕浑身浴血,哪怕气息微弱到随时会断绝,依旧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她记得他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有一气流掌门,有自然功掌门,个个都是异人界响当当的人物,此刻却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而他对面,站着唐门掌门杨烈,眼神阴鸷如蛇。
她记得张怀义胸口的伤口,黑气缭绕,那是丹噬的痕迹。她虽不懂什么唐门绝学,却能感受到那股炁息里的歹毒——像无数根细针,钻进经脉,啃噬血肉,每一秒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看到张怀义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撑着站起来,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从未熄灭。他在笑,笑得惨烈又决绝,像是在对命运宣战。
最后,杨烈倒在了他的雷法下,而张怀义也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皮肤因为丹噬的折磨而变得青紫。
他看到冯宝宝走来,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清明,用尽力气抓住她的衣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送我……回家……楚岚……还等着我……吃三个肘子……”
冯宝宝依言带他回了那个偏僻的小村子。
村口的老槐树下,张怀义靠在树干上,呼吸越来越微弱,丹噬的痛苦让他浑身蜷缩成一团,指节抠进泥土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他看着冯宝宝,眼神里带着恳求,还有一丝释然:“帮我……结束这痛苦……然后……保护楚岚……”他顿了顿,咳出一口黑血,“我告诉你……你的身世……还有这个……”
一股精纯的炁息从他掌心涌出,钻进冯宝宝的脑海,那是炁体源流的法门。“等他……需要力量的时候……再传给他……”
说完这句话,张怀义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痛苦渐渐消散,只剩下一片平静。
冯宝宝抬手,指尖的炁息轻轻划过他的脖颈,没有丝毫犹豫。
回忆如潮水退去,冯宝宝猛地回过神,眼底还残留着四姑娘山的寒雾与血腥。
她看着张楚岚,看着他身上那股与张怀义如出一辙的执拗与坚韧,又想起全性暗中的窥探,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是时候了。
三人各怀心事,却在沉默片刻后达成了共识——龙虎山,罗天大醮,必须去。
徐三拗不过冯宝宝的请求,很快便在龙虎山附近安排好了一处住所,只等他们动身前往。
三人于是决定明天早上就坐火车前往龙虎山。
龙虎山是道教十大洞天之一,相传,张天师曾在此山,以水火炼龙虎大丹,丹成之日有龙吟虎啸之声响彻龙虎山。当然这到底是传说还是真实发生事实已无人能知。
但龙虎山老天师,却是当之无愧的异人界第一高手。现在异人界有公认的十大高手,被称为十佬。而老天师张之维就是十佬之一。并且被异人界公认为是十佬中最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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