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卯时,清河水畔果然聚起了黑压压的人群。
黑苗的蛊师们穿着绣满毒虫纹样的披风,白苗的掌坛师们则戴着缀满银铃的头饰,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老蛊婆们都拄着蛇头拐杖来了。
罗淑宁站在渡口的青石台上,青铜令牌高高举起,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药仙会藏匿于断魂崖土司城,”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午时三刻,随我剿匪。”
到了午时三刻,讨伐的队伍浩浩荡荡向断魂崖进发。
黑苗的蛊师们在前开路,藤甲上涂着能驱散瘴气的草药;白苗的弓箭手们垫后,箭簇上裹着浸过雄黄的棉布。
王昊跟在罗淑宁身边,看着她时不时抬手抛出几枚蛊卵,落在地上便化作引路的萤火虫。
越靠近土司城,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
罗淑宁忽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从袖中取出一枚透明的蛊卵,卵中隐约可见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
“是‘听骨蛇’。”她轻声道,将蛊卵放在地上。小白蛇破卵而出,蜿蜒着钻进城门下的鼠洞。片刻后,罗淑宁脸色微变:“里面有至少五十个孩子,还有...活祭的祭坛。”
王昊体内的神藏瞬间运转,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正门突破?”
“不。”罗淑宁摇头,从背篓里取出十几个陶罐,“让黑苗的人用‘腐骨烟’,白苗的弓箭手守住四周出口。我们从密道走。”
她所说的密道藏在城后的瀑布里。
王昊挥掌劈开水流,露出石壁上的暗门。
门后是狭窄的石阶,石阶上布满了干枯的血迹。走在最前面的黑苗蛊师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他的脚边冒出无数细如发丝的红线,正往他的皮肉里钻。
“是‘血线蛊’!”罗淑宁迅速抛出一把糯米,红线遇糯米便蜷缩成球,“别碰墙壁,快走!”
穿过密道便是土司城的正殿,这里果然有座黑石祭坛,祭坛上绑着十几个孩子,个个面无血色。祭坛周围站着十几个穿黑袍的人,为首的老者脸上刻满了蜈蚣状的刺青,正是药仙会的新一任坛主。
“罗淑宁,你果然来了。”老者桀桀怪笑,手里抓着个啼哭的孩童,“可惜晚了,只要我把这孩子炼成圣童,整个苗疆都得听我的!”
罗淑宁没说话,只是缓缓摘下头上的银冠。
银冠落地的瞬间,正殿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埋伏在外的药仙会教徒,显然已经被蛊师们解决了。
“你的人,没了。”王昊一步踏出,太阳拳的金光将整个正殿照得如同白昼。
老者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蛊虫正在疯狂乱窜,仿佛要破体而出。
王昊的金光带着焚山煮海的霸道,他眸中跃动着与天上大日同源的炽烈——那是斩尽邪祟的决绝。
“还有谁?”
王昊的声音裹着热浪回荡在正殿,他双臂张开如雄鹰振翅,掌心赫然凝聚出一轮微型烈日,热浪瞬间蒸腾了正殿里的血腥气。
“是太阳真火!”有老蛊师失声惊呼。那些黑袍教徒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皮肤被金光灼得滋滋作响,仿佛要被从骨子里烧透。
为首的坛主刚要催动体内的子母蛊,王昊的拳印已轰然落下。
金光穿透他黑袍上的蜈蚣刺青,将那团在皮下蠕动的蛊虫烧成焦灰。
坛主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像被点燃的油布般蜷曲起来,最终在金焰中化为一缕青烟。
王昊身形如流光穿梭在人群中,每一拳落下都带起一片金火,邪祟在光芒中哀嚎溃散,却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碰。
罗淑宁趁机甩出银链,链端的铃铛吐出青色毒烟,将几个想从密道逃窜的教徒定在原地。
她看着王昊如烈日般不可直视的背影,心中一阵震撼。
“左边暗格里有机关!”某个黑苗蛊师忽然高喊。
王昊闻声转头,正见石壁后射出数十支淬着黑血的弩箭。他不闪不避,周身金焰暴涨三尺,箭矢在半空中便化为铁水,滴落在地烫出滋滋白烟。
“破!”
他一拳砸向石壁,整面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藏着的百来个陶罐。
罐中传来孩童的呜咽,罐口贴着的符咒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王昊指尖划过虚空,金焰如细雨般落在符咒上,红色咒文瞬间崩解,罐里的孩子们纷纷探出头来,眼中的迷茫正被金光驱散。
“忘忧蛊遇阳则解。”罗淑宁跟上前来,将解蛊粉末撒向孩子们,“这些孩子被施了子母咒,若母蛊不死,他们永远醒不过来。”
王昊闻言望向祭坛中央的黑石,那石头上布满了血红色的纹路。
他纵身跃上祭坛,掌心按在黑石顶端,金焰顺着纹路游走,那些仿佛活物的血纹发出凄厉的尖叫,最终在光芒中寸寸断裂。
“母蛊已除。”他收回手时,指尖还沾着未熄的金火,“剩下的,该清算了。”
此时正殿外传来蛊师们的呐喊,白苗的弓箭手已将土司城团团围住,黑苗的腐骨烟正顺着城墙缝隙往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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