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刚走出会议室,便看见老孟坐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指尖夹着支快燃尽的烟,脚边散落着两三个烟蒂。
显然,他已在这儿等了许久。
听到脚步声,老孟立刻掐灭烟头起身,快步迎上前,脸上带着几分局促的笑意:“王昊,可算开完会了。”
王昊停下脚步,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老孟,你怎么没去忙?特意在这儿等我?”
老孟搓了搓手,眼神里满是感激,又带着点不好意思:“上次多亏你费心,动用关系帮陈朵找了清河村那个好去处。那阵子我忙着帮她安置住处、熟悉环境,连句正经的‘谢谢’都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会儿估摸着你闭关三天刚出来,又马不停蹄赶回来开会,肯定饿坏了,正好想请你吃顿便饭,补上这份心意。”
看着老孟诚恳的模样,王昊心里一暖,笑着应下:“行啊,那可得让你破费了。你常来总部这边,附近哪家餐馆味道地道,可得好好推荐推荐,我今天得好好吃一顿,补补这几天的亏空。”
老孟一听他答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连忙领着王昊往写字楼后侧的小巷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站在了一家挂着“家常菜馆”木牌的小店门口。刚推开玻璃门,一股混杂着红烧、爆炒与炖汤的香气便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食欲。
“王昊,这家店别看门面小,味道却很地道。我来总部办公的时候,只要不赶时间,就常来这儿吃。”
老孟一边引着王昊往角落的卡座走,一边笑着介绍,“老板是本地人,拿手的都是家常硬菜,吃着踏实。”
王昊点点头,刚坐下,邻桌飘来的鱼香肉丝味就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压根不用老孟再多费口舌。
两人坐定后,老孟干脆利落地叫来服务员,拿着菜单一口气点了七八道菜——红烧排骨、清蒸鲈鱼、小炒黄牛肉,全是分量扎实的硬菜,末了又补了一句“再来一箱冰镇啤酒”,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招待。
王昊也不客套,等菜一上桌,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老孟坐在对面,看着他吃得香甜,自己也跟着胃口大开,时不时给王昊添点酒、夹点菜。
酒过三巡,桌上的菜已见了底。王昊放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随口问道:“老孟,陈朵最近在清河村怎么样?村里人是真心接纳她了,还是只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不得不留下她?”
听到“陈朵”二字,老孟立刻放下酒杯,眼睛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喜悦:“好!好得很!村里人知道她以前的遭遇后,都心疼得不行,平时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给她送点;小孩子也总爱围着她转,拉着她去山里采野果。其实不用等大家知道她的事,当初她刚到村里时,就因为是你王昊介绍来的,村里人都格外热情,没一个人排挤她。就连那位大蛊师,见了陈朵都夸她有灵气,要亲自教她本事呢!”
王昊听着,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当初动用自己的人情,本就是希望陈朵能有个安稳的去处,如今听闻她被这般善待,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老孟讲完陈朵的事,话锋一转,问起了王昊:“对了,王昊,华老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危不危险?需不需要我搭把手?”
王昊喝了口酒,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难掩底气:“没什么大事,华老让我护送以利亚和古斯塔两人回纳森岛。之所以派我去,是怕幕后黑手在半路上突袭。放心,我在秦岭闭关三日,修为又精进了一层,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老孟松了口气,仍不忘叮嘱:“那就好,但你路上还是得多加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王昊收起了方才的随意,神色一正,认真回应:“我明白,路上会留意的。”
三日后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城郊中转站的空气里还带着几分凉意。
王昊提着简单的行囊走来时,一眼就瞧见了站在树荫下的以利亚和古斯塔。
两人褪去了被俘时的狼狈,换上了整洁的异域服饰,却难掩神色间的拘谨,身旁站着两名负责交接的工作人员。
“王先生。”见王昊走近,金发的以利亚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复杂,有客气,也藏着一丝未散的戒备。
“劳烦你亲自护送,费心了。”
一旁的古斯塔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将一份封装好的文件递了过来,“身份凭证和行程细节都在这里,已经核对过了。”
王昊接过文件,指尖扫过封面时,想起几日前两人被俘时的模样,神色却未变,快速翻完确认无误后收起,语气平淡:“分内事,不必多礼。火车还有半小时发车,现在走刚好。”
他没提过往,也没给两人过多寒暄的机会,转身朝着安检通道走去。以利亚和古斯塔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全程没再多说一句——他们清楚,眼前这人既是护送者,也是曾将他们俘虏的人,彼此间本就无需多余的客套。
三人顺利登上前往港口城市的特快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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