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排完看守吕良的人手、补完给总部的汇报,天色已彻底擦黑。
审讯楼的走廊渐渐褪了白日的嘈杂,只剩彻底队员的脚步声在瓷砖上敲出零星回响,又很快被寂静吞没。
王昊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指尖夹着半根没点燃的烟,这里禁烟的规定他没忘,只是需要点什么攥在手里,好稳住那根绷了一天的神经。
他望着窗外沉下去的暮色,云层像浸了墨的棉絮,压得人胸口发闷。
冯宝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脚步轻得没声息。
她手里捏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瓶身凝着层薄凉的水汽,递到王昊面前时,语气依旧是直白的陈述句:“没水了。”
王昊接过水,指尖触到那片冰凉,才惊觉自己的掌心早被汗浸得发黏。
他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像给烧得发烫的引擎浇了点冷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丝缝。“宝宝,”
他望着瓶身上不断凝结的水珠,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你说曲彤费这么大劲要尸解仙传承,又特意救吕良、拉涂君房,到底想做什么?”
冯宝宝也靠到窗边,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目光越过院墙,落在远处刚亮起的路灯上。
昏黄的光团在夜色里飘着,像枚快要熄灭的烟头。
“不知道,”她顿了顿,语气没什么起伏,却透着股笃定,“但她改记忆、藏幕后,不是好人。”
“确实不是好人。”
王昊扯着嘴角笑了笑,指尖在瓶身上反复摩挲,留下几道水痕。
“之前碧游村的事没抓到她的尾巴,这次好不容易摸到耀星社的线索,又牵扯出吕家的旧案,感觉像被一张网缠住了,越挣扎,绳结勒得越紧。”
他想起下午审讯时吕良眼底的执拗,眉头又皱起来,“吕良那边也麻烦,对曲彤有感激,对吕家有恨,还死盯着吕欢的死因不放,夹在中间根本拎不清。稍不注意,就成了曲彤递过来的枪。”
“我盯着他。”冯宝宝点点头,语气斩钉截铁,“他敢动,我就按住。”
王昊转头看她,路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把轮廓衬得格外清晰。
不知怎的,心里那点悬着的焦虑,竟被这简单的一句话压了下去,眼底也多了几分暖意。
他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成七点半:“走,去食堂吃点东西。忙了一天,总不能空着肚子扛。”
两人并肩往食堂走,走廊里的白炽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墙上晃悠,像两道沉默的剪影。
路过关押吕良的审讯室时,王昊特意放慢了脚步,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瞥。
吕良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像是在休息,可指尖却在无意识地摩挲镣铐,掌心偶尔闪过一丝淡蓝色的炁息,细得像根线,却没断过。
“看来他没打算安分。”王昊的声音放得很轻,眼神却沉了下去。
“我会看好他。”冯宝宝的语气依旧肯定,没有半分犹豫,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食堂里没多少人,只有几个值班的队员坐在角落吃饭,不锈钢餐盘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飘着。
王昊打了两份盒饭,一份红烧肉,一份炒青菜,米饭堆得冒了尖。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拿起筷子,手机就震了一下。
是总部的回复,文字很短:正在开会讨论,西南分部先盯紧耀星社,会后展开联合行动。
他把手机递到冯宝宝面前,嘴角终于勾起抹真切的笑:“总算有进展了,至少不用像之前那样,在黑夜里瞎摸。”
冯宝宝低头看着屏幕,手指在屏幕边缘碰了碰,然后点了点头,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含糊地说:“吃饭。”
王昊笑着应了声,也拿起筷子。
饭菜算不上多好吃,红烧肉有点柴,青菜也煮得太烂,可此刻吃进嘴里,却觉得格外踏实。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路灯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的餐盘上,连带着那点疲惫,都被烘得淡了些。
他知道,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但至少现在,他们总算找到了破局的方向,不再像之前那样被迷雾裹着,连前路在哪儿都看不清。
吃完饭,王昊没回宿舍,绕了个弯去了西南分部的情报室。
他想再翻翻之前关于耀星社的零散情报,说不定能找出些被忽略的细节。
推开门时,情报室的灯还亮着,柳研研正对着电脑屏幕敲键盘,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跃,屏幕上满是耀星社之前的活动记录,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人眼晕。
“还没走?”王昊走过去,扫了眼屏幕,“都快九点了。”
“快了,再整理完这部分就走。”柳研研抬头笑了笑,眼底带着明显的红血丝,语气却很轻快。
“对了,刚才查曲彤救吕良的细节,发现那时吕家地牢的看守,有两个人在吕良逃了之后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说不定跟曲彤有关。”
“失踪了?”王昊的眼神瞬间凛了起来,“有没有查他们的下落?”
“正在查,但线索太少了。”柳研研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曲彤做事太干净,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连他们家人都不知道这两人去了哪儿。”
王昊点点头,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很轻:“别着急,慢慢来,安全第一。实在撑不住就先休息,明天再查也不迟。”
“好,我知道了。”柳研研点点头,又低下头,手指重新落在键盘上,速度比刚才更快了些。
王昊没再多打扰,轻轻带上门,转身离开了情报室。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他脑子里还在琢磨柳研研的话。
曲彤能悄无声息地从吕家地牢把吕良救出来,还能让两个看守凭空消失,说明她在吕家恐怕早就安插了人手。
这女人的势力,比他们想的还要深,像埋在地下的根须,不知道已经蔓延到了哪里。
回到宿舍,王昊简单洗了把脸,冷水泼在脸上,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他没立刻躺下,而是盘膝坐在床沿,把窗帘拉开一道缝隙。
今晚的月色格外清亮,银辉像碎霜似的洒下来,落在掌心,带着股清冽的寒意,正是太阴之力最纯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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