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村行动前的一个傍晚,老城区的巷子被夕阳浸成暖金色。
墙根下的青苔沾着余晖,连墙角的旧电线都裹着一层温柔的光晕,风一吹,线杆影子在地上晃悠,像在跟着巷尾的烟火气轻轻摇晃。
王昊、冯宝宝、张楚岚和王也挤在巷尾一家的苍蝇馆里,四方小桌被几人的胳膊肘占得满满当当。
麻婆豆腐冒着袅袅热气,白雾裹着辣香往上飘;
回锅肉的红油泛着油亮的光,肉片裹着蒜苗,看着就下饭;
三瓶冰镇啤酒刚开瓶,泡沫“滋啦”漫过瓶口,顺着瓶身往下淌,在桌角积成小小的水洼,沾得桌布湿了一小块。
热气裹着红油香飘在空气里,把“要行动”的紧绷感冲得淡了。
连冯宝宝都比平时多夹了两筷子肉,她握着筷子,一门心思把麻婆豆腐里的肉末挑得干干净净。
豆腐缝里藏着的碎末都没放过,嘴角沾了点红油也浑然不觉,只在挑完最后一粒肉末时,才抬头看向桌上的菜,眼神里带着点满足。
王昊笑着递过纸巾,顺手帮她把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目光扫过对面的王也时,他却悄悄顿了下,这位平时夹菜稳得能落针的人,刚夹起一块回锅肉,指节竟莫名颤了下,肉片在筷子尖晃了晃,差点滑进碟中。
王昊没立刻点破,只凝神片刻,眼底悄然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
他悄悄开启了火眼金睛,目光穿透王也的衣料,清晰落在其体内的炁脉上:王也周身的炁脉像被乱线缠过的纺车,横七竖八拧在一处;
尤其心口到丹田的位置,炁流缩成一团,像打结的绳子;
本该作为风后奇门锚点的中宫,更是飘着一股散而不聚的乱炁,像没扎根的浮萍,显然是中宫定错了位。
直到王也端起茶杯抿水,指尖无意识蜷缩成拳,耳尖泛出不正常的苍白,周身那股温和如流水的气场彻底乱成被风吹皱的湖面,王昊才收回目光,心里有了定论。
不仅中宫错位,炁脉还淤着不少“死炁”,得先清淤再归位。
“明天去吕家村,要不要带压缩饼干?”冯宝宝擦完嘴,又夹起一筷子肉,语气还是那副没波澜的样子,嚼东西的速度却比平时慢了些,“上次碧游村饿了三天,最后跟人打架,胳膊都抬不起来。”
张楚岚灌下一口啤酒,瓶底的泡沫泛起又消散,他笑出声,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王昊的胳膊:“宝姐,这次咱可是有公司兜底!宿舍食堂都备好便当了,我特意跟师傅说,多加点肉。毕竟明天要一起干活,总不能让你饿肚子。”
转头看向王也时,他的语气又软了些,伸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你那卦到底咋说?明天行动顺不顺?要是不舒服,可别硬扛,咱又不是外人。”
王也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可笑意没到眼底。
他刚想抬手,手腕却先顿了下,转而按在胸口,喉间溢出极轻的闷哼,快得像被风吹走的蚊子叫。
“卦象显‘有惊无险’。”他刻意放缓语气,想掩饰气息的滞涩,可说话时胸口还是微微起伏,连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些。
“就是后山的雾有点麻烦,可能干扰炁感。不过有王昊在,问题不大。”
他说着,眼神扫过王昊,满是信任。
话音未落,王也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像有根无形的针在扎。
他手不自觉按了上去,指节泛白,连指缝里的青筋都绷了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滴在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王昊再也坐不住,直截了当地开口:“你这是中宫错位搅乱了炁脉,还淤着死炁。饭后回宿舍,我帮你调过来。”
王也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杯壁发出轻微的碎裂声,茶水顺着指缝往下滴,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你怎么知道……”
他话里带着惊讶,显然没料到王昊能一眼看穿症结。
张楚岚立刻凑上前,语气急了些:“啥意思?中宫错位?之前咋没听说?有事儿咋不早说?咱又不是外人,还能不管你?”
“是我没当回事。”王也放下茶杯,自嘲地笑了笑,“自从得了风后奇门,每次进内景问事,都跟被钝器碾五脏六腑似的,还以为是自己练得不到家,怕你们担心,就没说。”
冯宝宝从兜里摸出个小瓷瓶递过去,语气依旧平淡,却把瓶子往王也手里塞得紧了些:“这个治内伤,我上次用着管用,你试试。”
王昊却伸手拦住,皱着眉说:“他这不是普通内伤,是炁脉跟着中宫错位拧在了一起,普通伤药没用。等回宿舍,我用者字秘帮他通一通,再把中宫归位,保管能好。”
饭后,四人并肩往公司宿舍走。
张楚岚还在跟王也打趣,说等行动结束,要拉着他去吃巷口那家新开的火锅,“听说他家的毛肚特别脆,咱到时候点两盘,不够再加”。
王也没像平时那样接话,只偶尔“嗯”一声,一方面是身体还隐隐作痛,另一方面也在琢磨王昊说的“中宫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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