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站在马路上,回头望向李家村。
只见曜星社成员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人衣襟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方才那场打斗没动用半分炫目的术法,只凭指尖精准的炁劲卸去对方关节力道。
现在整个李家村静得吓人,连归巢的飞鸟都绕着村子盘旋,唯有风卷着枯叶撞在斑驳的土墙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他忽然顿住脚步,眉峰拧成一团。
方才制住最后那名曜星社成员时,对方喉间涌着血沫,嘴唇还在不停翕动,反复念叨的“曲彤先生”“信息库”两个词,像烧红的针戳进脑海。
曜星社哪是什么救助异人的公益组织?分明是曲彤藏在暗处的眼线,从碧游村操控马仙洪炼制修身炉,到纳森岛借势搅动风云,她向来靠信息差把异人界玩弄于股掌。
这样的核心据点,怎会没有藏秘密的地方?
念头刚起,王昊周身的炁已如细密的蛛网渗入地底。
他感知在炁的加持下穿透三尺土层,触到一层裹着炁的加固石壁时,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果然在这。”
指尖在虚空轻轻一划,周身空间泛起水纹般的涟漪,下一秒已站在潮湿的地下室中。
无需灯火,他体内流转的炁自发透出淡白微光,将整间石室照得纤毫毕现。
顶天立地的木架沿墙排开,卷宗按标签分类码得满满当当,“小门派秘档”“十佬核心”“全性纪事”“甲申余录”的字样在微光下泛着冷意,每本卷宗的封皮边缘,都缠着若隐若现的粉色炁丝,那是双全手处理过的铁证。
他先走向最外层的“小门派秘档”,这排卷宗没有华丽的铭牌,封面只用墨笔写着“三魔派”“铁刀帮”这类小众门派的名字,翻开时纸页间还飘出淡淡的霉味。
抽开最上面的三魔派卷宗,一张染着黑渍的布帛滑落,上面画着扭曲的“三尸引”图谱。
附页的字迹潦草却狰狞,写着涂君房师公辈的隐秘:
当年三魔派本有斩断三尸的正统法门,却因师公为夺仇家财物,故意销毁典籍,谎称法门亡于战乱,导致后世弟子只能靠诱发他人三尸滥杀;
实则他私下藏起真本,临终前才传给涂君房,只是残缺的典籍早已失去斩断三尸的关键,这才让涂君房成了异人界闻风丧胆的“三尸魔”。
旁边的铁刀帮卷宗更令人发指,里面夹着本泛黄的账簿,每一页都记着与地下赌场的勾结明细。
这个靠“硬功劈刀”在乡野立派的门派,实则为赌场看场,对欠赌债的人动用上乘刀功“断筋诀”,挑断手脚筋后直接扔进城郊矿场做苦工。
去年有个懂点“敛炁术”的散人想曝光此事,刚走出家门就被铁刀帮弟子拦杀,尸体扔进炼钢炉烧得连渣都不剩,对外只宣称“意外走失”。
卷宗末尾贴着张矿场的收押记录,那散人的名字旁画着个血红的叉,旁边还注着“已处理”。
王昊指尖捏着纸页,指节微微泛白,转身走向中间那排烫着金边的“十佬核心”卷宗。
抽开吕慈那本,首页便是吕家“明魂术”的完整图谱,红笔在图谱边缘圈出一行小字:“施术者每篡改他人记忆一次,自身记忆便会紊乱一分,频繁使用恐致记忆崩解。”
卷宗中间还藏着张吕家后山的照片,红圈标出的位置埋着三具尸骨,附言写着:“风家旁支,因不肯透露拘灵遣将剩余法门,被吕慈折磨三日而死,尸骨混在竹根下,炁息已散。”
王蔼的卷宗比吕慈的更厚,风天养带血的审讯供词赫然在目,纸页上还留着褐色的血渍,字迹潦草得几乎辨认不清:“王蔼之父以风家满门相逼,用‘神涂’秘术灌顶,我疼得满地打滚,只能交出拘灵遣将完整法门,还被逼着立誓‘永不传后人完整版’……”
里面还夹着一撮发黑的毛发,标注“王并服灵残留物”:罗天大醮后,王并为快速提升实力,私下服食了三位散人异人的本命灵,其中一位懂“百草通灵”的散人死后,其灵体残炁附着在王并身上,留下了这撮毛发。
王家为掩盖此事,由王蔼出面施压哪都通华东区,将前来申诉的散人家属定性为“全性余党”,直接交由王家“处置”,最终那几人再也没出现过,只留下份“自愿离开异人界”的虚假声明。
最末页的交易清单显示,王蔼年给了“江湖小栈”的某个负责人五十万,不仅要对方监视王也的动向,还买通他提供其他十佬的私密信息。
张之维的卷宗相对简洁,重点只写了“天师度的束缚”:继承天师度后,不仅无法主动向他人透露八奇技相关秘密,传承天师度也有可能导致天师的死亡。
陆瑾的页面则写着:“逆生三重需以‘心性纯粹’为根基,当年因‘左若童’被无根生所害,曾一度走火入魔,至今提及此事仍会心神激荡,可借旧事扰乱其心性,破其逆生三重防御。”
再往里走,“名门正派”的卷宗最薄,封面统一写着“功法拆解”,没有半句黑料,只精准记录着各大门派的术法特点与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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