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真人整理了一下道袍,深吸一口气,将自身那已臻此界顶峰的精纯法力缓缓运转,并非为了示威,而是为了展现出最好的状态,以示尊重。他周身隐隐有一层淡青色的、肉眼难辨的氤氲之气流转,这是天一阁镇派功法“天一罡气”修炼到极高境界的外在表现,不仅能护体,更能宁神静心。
他并未敲门,而是运起法力,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院内:“末学后进,天一阁清虚,携门下劣徒,冒昧拜访前辈仙居,恳请赐见。”
院内,林凡正在帮句芒移植一株新培育的“清心草”,听到这文绉绉的声音,心里又是一咯噔。又来了!这次听起来好像更正式了?
阳台上的老子目光微动,已然知晓来人根底。
通天教主在客厅撇撇嘴:“又一个不知死活的。”
女娲娘娘感应了一下,微微颔首:“此人心性倒比前几个沉稳,法力也纯粹些,在此界算是难得。”
共工则眼睛一亮:“哦?又来了个有意思的?这个感觉比上次那个玩符的老头强点!”
老子对林凡微微颔首。
林凡无奈,只得再次充当门童,硬着头皮打开院门。
门开处,只见一位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道人立于门前,身后跟着两名恭敬垂首的弟子。老道人气息渊深,周身那层淡青色氤氲之气,让林凡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心绪也莫名平静。
“这位道长,请问……”林凡拱手。
清虚真人见到林凡,不敢怠慢(他猜测此人或许是前辈座下童子或记名弟子),同样拱手还礼:“贫道清虚,特来拜见此间主人,前辈高人。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身后弟子连忙将礼盒奉上。
林凡哪敢收,连忙推辞:“道长客气了,前辈不喜这些俗礼。只是前辈喜静,不知道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清虚真人态度谦和:“贫道听闻前辈道法通玄,心生无限仰慕。此番前来,不敢奢求指点,只望能得见前辈仙颜,若能蒙前辈垂询一二,更是三生有幸。此外……听闻前日贫道师弟玄诚子鲁莽,冒犯了另一位前辈(指共工),贫道特来代其赔罪。”
他话语诚恳,姿态放得极低。
就在这时,共工那高大的身影从林凡身后冒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清虚真人:“嘿!老头,你就是那个玩符的老头的师兄?你看起来是比他结实点。”
清虚真人见到共工,感受到对方那如同洪荒巨兽般潜藏的无形压迫感,心中凛然,连忙躬身:“前辈!前日师弟无知,冲撞前辈,贫道代其赔罪,万望海涵!”
共工摆摆手:“小事,某都没放在心上。不过,你身上这层‘气’……”他指了指清虚真人周身的淡青色罡气,“有点意思,比之前那些结实多了。来来来,让某试试,能不能一拳打破?”
林凡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我的共工祖宗啊!您怎么见谁都想试试拳头?!
清虚真人也是一怔,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但他毕竟是修行百年的高人,心性沉稳,略一沉吟,便道:“前辈既有兴致,贫道敢不从命?只是贫道修为浅薄,这‘天一罡气’恐难入前辈法眼,若前辈出手,贫道只怕……”
“放心!”共工咧嘴一笑,打断他,“某只用一点点力气,保证不打死你!就试试你这层乌龟壳硬不硬!”
清虚真人:“……”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但他也不敢反驳,只得运转全身法力,将“天一罡气”催发到极致!那层淡青色的氤氲之气顿时变得凝实了几分,隐隐有符文在其中流转,散发出一种稳固、沉凝、万邪不侵的气息。这是他毕生修为的结晶,自信便是寻常枪弹也难以击穿!
“请前辈指点!”清虚真人沉声道,全神贯注。
共工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对方的态度。他并未做什么准备动作,只是随意地抬起右手,握成拳头,然后朝着清虚真人胸前的罡气,轻轻地、仿佛朋友间打招呼般,递出了一拳。
没有风声,没有气势,甚至感觉不到力量的凝聚。
就好像普通人随意地向前伸了一下手臂。
然而,就在共工的拳头即将触碰到那层凝实的淡青色罡气时——
“啵!”
一声轻微得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
那被清虚真人视为最大依仗、凝聚了百年苦修的“天一罡气”,在共工的拳头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连一瞬间的阻碍都未能形成,便应声而碎!彻底湮灭!化为最原始的天地元气,消散无踪!
甚至没有能量冲击的余波,没有反震之力。
就是那么简单地、直接地、从存在变成了不存在。
共工的拳头,在打破罡气后,去势不减,依旧轻飘飘地向前,最终,拳面轻轻地贴在了清虚真人的道袍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清虚真人僵立在原地,瞳孔放大到极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是不想有,而是巨大的震撼已经剥夺了他做出表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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