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老赵搓着手,但眼睛已经黏在馒头上了。他们天不亮就从镇上出发,这会儿确实饿了。
“应该的。”苏知娴笑道,“以后中午饭也在这儿吃,省得你们来回跑。”
工匠们不再客气,围坐过来。馒头是二合面的——白面掺了少许玉米面,口感扎实,麦香浓郁。咸菜是苏知娴特制的“八宝菜”:萝卜、黄瓜、豆角、生姜等八种蔬菜切丁腌制,加了香油和芝麻,脆爽开胃。热粥里煮了红薯块,甜丝丝的,暖胃又饱腹。
“苏娘子这手艺,开饭铺都够了!”一个工匠边吃边夸。
“可不是,这咸菜比我婆娘做的好吃多了!”
正热闹着,第二辆牛车到了——是木料行的吴掌柜亲自押车。车上杉木、松木、柏木分门别类捆扎着,树皮还带着山林的气息。
“卸哪儿?”吴掌柜跳下车。
“放西边那块平地。”老赵嘴里塞着馒头,含糊不清地指挥。
学徒铁柱和栓子刚要上前,苏语棠忽然开口:“等等。”
她走到车边,仰头看了看那些木材。杉木最粗,直径约有一尺,长度三丈有余,一根少说也有两百斤。松木和柏木稍细些,但也不轻。
“小草,你让开,别砸着。”老赵咽下馒头,招呼铁柱,“来,咱们俩抬一根……”
话没说完,他的眼睛瞪大了。
只见苏语棠走到一根杉木旁,伸手试了试重量,然后弯腰,双手抱住木头中段,深吸一口气——
“起!”
四岁的小女娃,把一根两百多斤的杉木抱起来了!
虽然抱得有些摇晃,虽然小脸憋得通红,但她确实抱起来了!还往前走了三步,把木头轻轻放在老赵指定的位置!
全场寂静。
工匠们忘了嚼馒头,吴掌柜的嘴巴张得能塞鸡蛋,连拉车的牛都停下了反刍,呆呆地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小人儿。
“呼……”苏语棠放下木头,拍拍手上的灰,转头看铁柱,“柱子哥,能帮我拿块垫木吗?直接放地上容易沾泥。”
铁柱呆滞地“哦”了一声,机械地拿了块木板过来。
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苏语棠又抱起了第二根杉木。
这次更稳了。她走到西边平地,把木头并排放在第一根旁边,中间留出缝隙通风。放下时甚至注意了木头两端对齐。
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
当她把第十根杉木整齐码好时,老赵终于回过神,猛地冲过去:“小、小草!你放下!快放下!这要伤着腰可了不得!”
“没事的赵师傅。”苏语棠抹了把额头的细汗,笑得天真无邪,“我从小力气大,我爹说这是祖传的。”
这是她和苏知娴商量好的说辞——把所有不合理的都推到那个“战死沙场”的爹身上。反正死无对证。
“可这也太大了!”老赵围着她转了一圈,像是看什么稀世珍宝,“我活了四十年,没见过这么大力的孩子!你这……你这是天生神力啊!”
工匠们也都围过来,七嘴八舌:
“神了!真神了!”
“这要是个小子,送去学武,将来准是个大将军!”
“丫头也不差!这力气,干农活顶三个壮劳力!”
苏语棠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躲到苏知娴身后:“娘……”
苏知娴强忍着笑,把她搂过来:“这孩子随她爹。力气大是大了点,但平时挺乖的。”
“岂止是大了点!”老赵激动得直搓手,“苏娘子,有这孩子帮忙,咱们工期能缩短至少五天!不,十天!”
他指着那堆木材:“光卸这些木头,我们几个壮劳力得干一上午。她一个人,两刻钟就干完了!这效率……”
吴掌柜也凑过来,眼睛发亮:“苏娘子,您这闺女……订亲了没?我有个外甥,今年八岁,家里开杂货铺的……”
“吴掌柜!”苏知娴哭笑不得,“孩子才四岁!”
“四岁咋了?先订下嘛!这么好的闺女,晚了就抢不到了!”
一片哄笑声中,苏语棠翻了个白眼,用只有苏知娴能听见的声音嘀咕:“我才不要嫁给开杂货铺的八岁小屁孩……”
“那你想嫁谁?”苏知娴逗她。
“谁也不嫁。”苏语棠撇嘴,“我要当古代独立女性,挣钱养家,盖大房子,然后养一群面首……”
“嘘!”苏知娴赶紧捂住她的嘴,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工匠们都在讨论木材的事,没注意这边。
她瞪了闺蜜一眼:“这种话也敢说!”
“想想又不犯法。”苏语棠吐吐舌头。
插曲过后,工地正式开工。
老赵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早饭吃完,他立刻开始分工。
“铁柱、栓子,你们俩清理地面,把杂草灌木清干净,树根刨出来。”
“老李、老王,你们去小溪边挖黄泥,筛细了和石灰拌砂浆。”
“老张、老刘,咱们仨放线——按苏娘子的图纸,先把房子的轮廓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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