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提醒。”苏知娴记在心里。
签了草契，约定明日正式签契付钱。从王家出来，已近午时。
“棠棠，你刚才那套说辞，哪儿学的？”苏知娴忍不住问。
“商场谈判基本技巧嘛。”苏语棠得意，“先挑毛病压价，再给长期承诺稳住对方。”
“小机灵鬼。”苏知娴捏她脸。
既然铺面定了，一家人索性在小食巷逛起来，既是考察市场，也解决午饭。
果然如王掌柜所说，巷子两头生意最火。入口处的“王婆豆腐脑”排着长队，出口处的“周记卤味”也是人头攒动。中段几家明显冷清些。
“所以咱们得做点别人没有的。”苏语棠边吃糖画边说，“靠特色吸引客人走到中段来。”
“肉脯、辣油这些，府城有类似的吗？”静姝细心地观察各家货品。
“有肯定有，但味道未必比得上咱们。”苏知娴有自信，“而且咱们有养生系列，这个新鲜。”
正说着，对面“孙氏酥饼”出来个三角眼的老太太，正是孙婆子。她盯着苏家四人看了几眼，尤其多看了几眼他们手里的糖画——那是从巷口的“李记糖画”买的。
“外乡人？”孙婆子忽然开口，声音尖利，“来租老王头的铺子？”
苏知娴礼貌点头：“是。以后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关照。”
“关照？”孙婆子嗤笑，“小食巷的生意可不好做。别以为有点手艺就能站稳脚跟。”
说完，转身回屋，“砰”地关上门。
“这什么人啊！”明轩气得跺脚。
“没事。”苏语棠倒是很淡定，“竞争对手的敌意，证明咱们选对地方了。她越这样，我越要把生意做红火，气死她。”
午饭在“赵家馄饨”解决。馄饨皮薄馅大，汤头是用鸡骨熬的，撒了紫菜和虾皮，鲜美得很。一家人吃了四碗，才花二十文。
“价格倒公道。”苏知娴留意到价目牌，“一碗五文，加蛋两文。”
“咱们定价也得参考这个。”苏语棠心里算着，“肉脯可以卖贵些，但辣油、小点心得亲民。”
吃完饭，又去看了附近的集市、货行，了解食材价格。府城的物价比青石镇高两成，但好在货源充足，选择多。
傍晚回到客栈，苏知娴摊开纸笔，开始算账。
“租金二十五两，装修置办估计要十两，首批食材进货十五两……这就五十两了。”她皱眉，“咱们带来的现银只有八十两，还得留些周转。”
“娘，我有个想法。”苏语棠凑过来，“咱们不用一步到位。先简单收拾出作坊，在府城接预定订单，做好了从这儿发货。等攒够钱，再装修铺面开业。”
“接预定？”
“对！比如，咱们去找府学附近的茶馆、书铺合作，放些样品，接受预定。三天送一次货。这样不用铺面租金，就能先打开市场。”
苏知娴眼睛一亮：“这法子好！风险小，还能试探府城人的口味偏好。”
“而且，”苏语棠眼睛弯成月牙，“咱们可以搞‘府学特供’——包装雅致些，价格定高些，专卖给学子。读书人好面子，送同窗、送夫子，都拿得出手。”
计划就这样定下了。先做预定，再开铺面。
夜里，苏语棠趴在窗前看府城的夜景。万家灯火，恍如星河。
“想什么呢？”苏知娴给她披上外衣。
“想咱们的肉脯，挂满府城所有茶馆的样子。”苏语棠回头笑，“还想辣油成为每家每户灶台上的必备品。”
“会实现的。”苏知娴搂住她，“一步一步来。”
楼下传来打更声。二更天了。
明天，他们要去签租契，要去置办第一批食材，要去府学附近找合作的书铺茶馆。
府城的第一战，即将打响。
而苏家铺子的招牌，总有一天，会在这条繁华的巷子里，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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