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欢呼声还没有停，有人还在合唱那首主题曲。苏墨站在人群边缘，没有再往前走。她的手指从星芽徽章上松开，转身走向窗边。
玻璃映出大厅里的光，也映出她的眼睛。外面是城市夜晚的灯火，高楼亮着灯，车流像一条条发光的线。大厅里播放的视频还在循环，画面是第一批手办出厂、餐厅开业、海外展台搭建的过程。员工们围在投影前鼓掌，笑声不断。
她没有回头。
肩头一轻，星芽跳了上来。它的光感眼变成黄色，尾部微微震动，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新方向。”
苏墨的手指动了一下。
系统提示她，衍生项目的热度已经到达峰值，星核能量积累完成，科技维度推演模块已激活。这不是偶然，是数据走到这一步的必然结果。
她低声说：“我知道了。”
星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停在她肩上。
陈舟端着两杯果汁走过来。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自己靠在窗框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外面。
“他们还在庆祝。”他说。
“应该庆祝。”她说，“这是他们应得的。”
“可你没在庆祝。”
苏墨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杯子。果汁很凉，杯壁有水珠滑下来。她用拇指擦掉。
“我们做了手办、开了餐厅、出了游戏，用户愿意为星芽买单。但这不是终点。”她说，“如果只靠卖周边活下去，这个IP撑不过五年。”
陈舟点头。“你想到哪一步了？”
“小说里还有东西。”她说，“比手办和游戏更重要的东西。”
陈舟看着她。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星骸建筑师》里不止有机械宠物，还有生态建筑体系、神经链接技术、废土重建系统。那些设定当时只是故事背景，但现在，它们有了落地的可能性。
“你是说模块化建筑？”他问。
“不只是。”她说，“是整个技术体系。小说里写的‘自适应材料’‘能源回路’‘智能建造单元’，这些不是幻想。现在有能量支持，系统可以推演现实转化路径。”
陈舟沉默了几秒。“风险不小。技术研发周期长，投入大，市场也不确定。”
“可如果不做，我们就只能一直卖纪念品。”她说，“星芽不该只是一个符号。”
陈舟笑了下。“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投资人时，你说你想让读者摸到星芽？现在他们摸到了。可你现在想要的，是让他们住进星骸世界。”
苏墨没否认。
“我不是不认可衍生。”她说，“但衍生是入口，不是终点。我们要让人知道，星骸不只是一个品牌，它是一种新的可能。”
陈舟看着窗外的城市。高楼林立，灯光密集，但很多建筑老化，能耗高，维护难。如果真能把小说里的生态建筑做出来，改变的就不只是一个行业。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他问。
“等今晚结束。”她说。
陈舟把手里的果汁喝完，把空杯放在窗台上。“需要我做什么？”
“明天召集核心组开会，梳理现有资源。财务要重新规划预算，不能再按衍生项目的节奏走了。”
“广告和公关呢？”
“暂停所有轻量内容释放。接下来对外不提新产品，只强调技术探索。”
“高明远那边会盯上。”
“他一直都在盯。”她说，“但现在我们不怕他挖人，也不怕他搅局。他买不走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壁垒。”
陈舟看着她侧脸。她的眼神很稳，没有犹豫。
他知道，她已经决定了。
他没再问问题，只是站直身子，站到她身边半步的位置。
大厅里的音乐换了，变得更欢快。有人喊苏墨过去拍照，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待会儿就来。那人也没坚持，转头加入了另一群人的讨论。
“他们还不知道。”陈舟说。
“不用现在告诉他们。”她说，“等有结果了再说。”
“可你刚说完要守住初心。”
“所以更要走下去。”她说，“真正的初心不是死磕颜色或者返工模具，而是让小说里的世界真实存在。我们做到了第一步，现在该走第二步了。”
陈舟看着她。他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他们从一个作家和一个运营，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运气。是每一次在别人放弃时选择坚持，是在所有人都说“够了”的时候，还问一句“然后呢”。
“你准备去书房？”他问。
“嗯。”她说，“系统需要输入启动指令，还要加载基础参数。”
“我让法务提前准备技术保密协议框架，生产组也要调整排期，给研发留出空间。”
“好。”她说。
她最后看了一眼大厅。张伟正在和实习生说话，手里拿着一个返工过三次的手办原型。林小雨站在AR设备前调试光影效果，旁边几个新人围着她提问。墙上挂着那幅“属于每个人的星骸”合照，阳光正好。
那是过去的胜利。
她转过身，迈步朝门口走去。
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陈舟没有立刻跟上。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穿过人群，经过前台，走向电梯厅。星芽在她肩上轻轻晃动，光感眼始终是温暖的黄色。
就在她即将踏入电梯的一刻，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停下，拿出手机。
屏幕亮起，是一条系统通知：
【科技维度推演模块——准备就绪】
【请输入初始关键词】
她点开输入框，打下两个字：
“建筑”
确认发送。
页面刷新，进度条开始加载。
她收起手机，走进电梯。
门关上前，她抬起手，轻轻碰了碰星芽的外壳。
机械小兽震动了一下，尾部投射出一行微光文字：
【推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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