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有些灼人,晒得夯实的黄土地面泛起一层虚白的热气。领主府后的简易厨房区域,厨娘玛莎大婶正忙得脚不沾地。大铁锅里熬煮着浓稠的麦粥,旁边另一口稍小的锅里则咕嘟着加入了肉干和野菜的汤,香气混合着柴火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距离广场集会已经过去了两天。那日杨戬一番话语,配合两个小家伙无意间的“表演”,确实极大地冲淡了领民中弥漫的疑虑气氛。人们更加专注于各自的工作,铁匠铺的敲击声、农田里的吆喝声、木工坊的锯木声,交织成一曲忙碌而充满希望的田园交响。
然而,杨戬心中的紧迫感并未减少分毫。黑森林探索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老约翰负责调配物资,艾伦埋头整理资料绘制地图,汤姆则在赶制一批更适合丛林行动的装备。杨戬自己则除了处理日常事务,更多时间花在了进一步“训练”两个小家伙上——主要是如何在野外尽可能减少破坏力和自保。
此刻,他正站在院子里,面前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石锁,最小的也有百来斤,最大的那个恐怕不下五百斤。
“悟空,控制力道,依次把它们举起来,放下,不许砸坏地面。”杨戬指示道。
孙悟空挠了挠腮帮子,看着那最大的石锁,金色眼瞳里闪过一丝兴奋。他走过去,深吸一口气,单手握住石锁的把手,肌肉微微绷紧。
“起!”他低喝一声,那沉重的石锁应声而起,被他稳稳举过头顶。
“好!轻轻放下。”杨戬紧盯着他的动作。
悟空龇牙一笑,小心翼翼地将石锁往下放。然而,就在石锁即将触地的瞬间,他似乎力道微微一泄,还是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地面微微震颤,石锁底部陷进去一小块。
“啧。”杨戬皱眉。
“嘿嘿,爹,失误,失误!”悟空赶紧把石锁扶正,用脚把旁边的土拨拉过来试图掩盖那个小坑。
杨戬无奈摇头,这猴子对“轻轻”的概念还是有很大偏差。
另一边,哪吒正对着一小堆干燥的引火柴发愁。杨戬给他的任务是:点燃它们,但火焰不能超过柴堆的范围,并且要维持稳定的燃烧。
哪吒小脸憋得通红,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柴堆,全神贯注。
“呼!”一簇火苗猛地从他指尖窜出,瞬间将整堆柴火吞没,烈焰腾起半人高,差点燎到旁边晾晒的干菜。
“收!”杨戬低喝。
哪吒吓了一跳,猛地一握拳,火焰又“噗”地一声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堆烧得焦黑、冒着青烟的柴炭,以及一股浓烈的焦糊味。
“……”杨戬按了按太阳穴。让灵珠子转世来控制最低限度的火焰,似乎有点强人所难了,他本能输出的下限就远超常人。
哪吒看着自己的“杰作”,小嘴一瘪,有点委屈,混天绫飘过来,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脸。
厨房那边,玛莎大婶擦着汗走出来,看着院子里被悟空砸出的小坑和哪吒烧焦的柴堆,早已见怪不怪。她笑着对杨戬道:“大人,让孩子们歇歇吧。正好,地窖里还有一些去年存下的地薯,个头不大,但烤熟了应该挺香。让哪吒少爷帮我生个火?这次不用怕烧过头,烤地薯就得火旺点。”
杨戬正想换个方式让哪吒练习,闻言便点了点头:“也好。哪吒,去帮玛莎大婶生火烤地薯,记住,只点燃灶膛里的柴,不准烧到别处。”
一听有“正经事”做,还能玩火,哪吒立刻高兴起来,那点委屈瞬间抛到九霄云外,迈着小短腿就朝厨房旁的土灶跑去:“嗯!吒吒生火!烤薯薯!”
悟空一听有吃的,耳朵唰就竖了起来,石锁也不举了,眼巴巴地瞅着厨房方向,抓耳挠腮。
“专心!”杨戬瞪了他一眼。悟空只好悻悻地收回目光,继续跟那几个石锁较劲,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竖着耳朵捕捉着厨房那边的动静。
土灶前,玛莎大婶抱来一捆干燥的细柴,又拿出十几个拳头大小、沾着泥土的地薯,放在一边。“哪吒少爷,来,就点这里面的柴。”
哪吒兴奋地点头,伸出小手,对准灶膛。这次他记住了杨戬“只点柴”的命令,努力控制着。
一小朵橘黄色的火苗从他指尖飞出,精准地落入灶膛内的干柴中。
“噗!”火焰顺利燃起,开始舔舐柴火。
“好!就这样!稳住了!”玛莎大婶鼓励道,一边将地薯一个个小心地埋进炽热的柴火灰烬里。
哪吒受到鼓励,小脸上满是认真,维持着火焰的输出。灶膛里的火稳定而旺盛地燃烧着,映得他小脸红扑扑的。混天绫在他身边欢快地飘动,似乎也很喜欢这温暖的火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独特的香甜气息开始从灶膛里弥漫出来。那是地薯的淀粉在高温下糖化,混合着柴火焦香的味道,朴实却勾人食欲。
“嗯~好香!”哪吒抽了抽小鼻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灶膛,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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