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陡生!
他额间那始终隐痛、沉寂的残破天眼,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痛起来!那痛楚远超以往,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棍狠狠捅入了他的眉心!与此同时,他按在残剑上的手掌,也传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如同洪荒巨兽苏醒般的恐怖吸力!不仅仅是吸力,更有一股狂暴、混乱、却又带着某种古老秩序的苍茫气息,顺着他的手臂,逆冲而上,直贯天眼!
“呃啊——!”
杨戬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只觉得整个头颅都要炸开!眼前瞬间被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所淹没!那血色并非静止,而是在疯狂地翻滚、奔涌,仿佛由无尽的鲜血与魂灵汇聚而成!
他拼命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心神乃至那一缕微薄的仙灵力,都被死死地吸附在残剑之上,根本无法脱离!天眼如同一个失控的漩涡,疯狂地汲取着来自残剑的某种力量,而那撕心裂肺的剧痛,也攀升到了极致!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天眼即将彻底崩碎、神魂都要被这狂暴力量撕扯成碎片之时,那贯入天眼的狂暴气息猛地一滞,仿佛找到了某个宣泄口,又像是触发了某种深藏于天眼本源、连杨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印记!
“嗡——!!!”
一声并非来自物质世界、而是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古老而宏大的嗡鸣,猛地炸响!
杨戬“看”到,那充斥视野的、翻滚的血色,骤然向内收缩、凝聚!无数细碎的光点、线条、符文在那血色中疯狂闪烁、组合、排列!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神识所能捕捉的极限!
仅仅千分之一个刹那!
所有的异象骤然定格、平息。
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那来自残剑的吸力也瞬间消失。杨戬踉跄后退数步,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喘着粗气,额间天眼传来阵阵虚弱至极的灼痛与空虚感,仿佛刚才那瞬间的爆发,抽干了他本就残存不多的本源力量。
但他此刻根本顾不上自身的虚弱,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残剑前方的虚空之中——
那里,悬浮着一幅完全由暗红色光芒构成的、巨大而清晰的画卷!
那画卷并非实体,而是纯粹由能量与信息构成,散发着一股与残剑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苍凉、也更加血腥的洪荒气息!画卷的背景,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被鲜血浸透的破碎山河,天空是暗红色的,悬挂着几轮残破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星辰。而在这片背景之上,清晰地标注着几个极其醒目、如同由燃烧的血液书写而成的光点!
这些光点的位置,相互之间以蜿蜒曲折、仿佛血脉般的暗红色线条连接,构成了一幅残缺不全、却指向明确的——地图!
一股源自血脉、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让杨戬瞬间明悟:这幅悬浮于虚空的血色地图,所指向的,正是他脚下这片神陨战场的……深处!是远比敖广长老提供的地图所覆盖区域,更加核心、更加危险,也必然隐藏着更大秘密与机缘的未知之地!那几个光点,很可能就是其他洪荒遗物的坠落点,或是某些关键的能量节点!
这地图,竟然一直隐藏在这柄残剑之中!或者说,是他的残破天眼,在特定条件下(心神共鸣、自身对力量的强烈渴望、以及某种未知的触发机制),与残剑内部残留的某种烙印产生了共鸣,才将其激发、显化了出来!
杨戬强忍着天眼的虚弱与神魂的震荡,双目精光爆射,死死记忆着虚空那幅血色地图的每一个细节!那山脉的走向,那峡谷的深度,那连接光点的血脉路径,尤其是那几个如同灯塔般闪烁的、代表着未知与机遇的光点位置!
他看得如此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巡逻的民兵们,正惊恐地望着残剑方向,望着那悬浮于空、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气息的血色异象,一个个脸色发白,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武器。更没有注意到,熟睡中的哪吒似乎被这股同源却更加狂暴的洪荒气息惊动,不安地翻了个身。
虚空中的血色地图,并未持续太久。约莫十息之后,便开始微微波动,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如同风中残烛般,闪烁了几下,彻底消散于无形。仿佛刚才那震撼的一幕,只是一场短暂的幻梦。
但杨戬知道,那不是梦!
那幅地图的每一个细节,都已如同刀凿斧刻般,深深印入了他的脑海之中!与敖广长老提供的地图相互印证、补充,让他对神陨战场的认知,瞬间跃升了数个层次!
他缓缓站直身体,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天眼依旧传来阵阵虚弱感,但那双眼眸之中,却燃烧起了许久未曾出现的、如同烈火般的灼热光芒!
希望!真正的希望,终于出现了!
前路依旧凶险莫测,但至少,方向已然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最后看了一眼那恢复沉寂的青铜残剑,转身,大步向着书房走去。
他需要立刻将这幅血色地图绘制下来,与龙族地图进行比对,制定出下一步的……探寻计划!
实力的恢复,不能再仅仅依靠这缓慢到令人绝望的苦修了。他必须主动出击,去寻找那地图上标注的、可能蕴含着加速恢复甚至修复天眼机缘的……洪荒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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