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参悟那小块碎片上的残缺符文,此刻呈现在杨戬“眼前”的,是一幅相对完整、系统化的“道图”!虽然依旧只是这柄古剑所蕴含大道的一部分,甚至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但其完整性、清晰度,远非之前可比!
“原来如此…‘炼气化神’,非是徒增法力容量,乃是以气养神,以神御气,气神交融,方能触及规则…”杨戬心神彻底沉入其中,如同久旱的禾苗逢遇甘霖,贪婪地吸收、解析着这些古老的知识。
一些困扰他许久的修炼疑点,在这幅清晰的“道图”面前,豁然开朗。八九玄功乃是玄门正统,至高妙法,但其修炼进境,尤其对环境、对悟性要求极高。在此界,天地规则有异,灵气性质不同,更是缺少了关键的大道感悟,导致他空有妙法,却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进展极其缓慢,卡在“炼气化神”的门槛前迟迟无法突破。
而此刻,这青铜古剑之上蕴含的,正是来自洪荒本源的大道规则!虽然充满了杀伐、征战、毁灭的气息,与玄门正统的平和中正有所不同,但“道”之根本,殊途同归。尤其是对于“气”与“神”的转化、对于力量规则的运用,这古剑符文给予了杨戬极大的启发和印证。
他体内那原本如同雾气般氤氲、运转滞涩的法力,开始不自觉地跟随着天眼解析出的部分符文轨迹,缓缓加速运转起来。每一次运转,都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小锤,在轻轻敲击着那层坚固的瓶颈壁垒。
同时,他识海之中,因为强行催发而受损、显得有些黯淡的天眼本源,也在这种对大道的深刻感悟中,得到了一丝丝精纯的滋养,恢复的速度远超自行温养。
时间在深度感悟中飞速流逝。夜空中的星辰悄然变换着位置,东方天际甚至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鱼肚白。
杨戬依旧沉浸在那浩瀚的符文世界里。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的倦色却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到极致的宁静。周身气息起伏不定,时而如深渊般沉寂,时而又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引动着周围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主要是古剑散逸出的仙灵气和道韵)微微波动。
守护在附近的悟空和哪吒,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悟空抱着他的金箍棒,靠在不远处一段残破的墙垛下,看似在假寐,但那双金眸却时不时睁开一条缝,警惕地扫视四周,最后总会落在那青铜古剑和杨戬身上。他能感觉到,杨戬身上的气息正在变得…更危险,也更吸引“战意”。那柄剑,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排斥感,而杨戬此刻的状态,则让他体内那股苏醒的斗战意志隐隐共鸣。
哪吒则乖巧地坐在杨戬身旁不远处,小手托着腮,一会儿看看爹爹眉心那散发金光的天眼,一会儿又看看那柄好看又会发光的大剑。他体内的灵珠自发流转,散发出温润的青色光晕,不仅护持着他自己,那逸散的些许生机之力,也如同最轻柔的纱幔,悄然笼罩着杨戬,帮助他稳定着因深度解析和法力冲击而略显波动的神魂。
“嗡——”
就在东方第一缕晨曦即将穿透云层,洒向大地的那一刻,青铜古剑上,一个极其复杂、由数百个细小符文组合而成的核心符箓,恰好流转到了杨戬天眼正前方,并且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杨戬天眼中的金光骤然收缩,凝聚成一点,如同针尖般,精准地刺入了那个核心符箓最为关键的节点!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微不可闻却又清晰无比的脆响,在杨戬的体内响起!
那层坚固无比、阻拦了他不知多久的“炼气化神”初期瓶颈,在这一刻,终于被这股汇聚了古剑道韵、天眼洞察、八九玄功自行运转以及一夜深度感悟的合力,硬生生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刹那间,杨戬浑身剧震!
体内那原本如同雾气般的法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向那裂缝涌去,并且在涌过的过程中,开始发生质的变化!从气态,向着更加凝练、更加厚重、蕴含能量更强的液态转化!虽然转化的速度很慢,转化的量也极少,但这无疑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跨越!
他的神识之力也随之暴涨,感知范围瞬间扩大了一倍有余,对周围能量的感应和控制也变得更加精细入微!眉心天眼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畅与清明,之前强行催发的暗伤,在这突破的契机与古剑道韵的滋养下,竟好了七七八八!
炼神还虚之境,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被他推开了一道缝隙!虽然距离真正踏入还有距离,但希望之光已然透入!
杨戬猛地睁开了双眼,不是眉心的天眼,而是他那双深邃如星海的黑眸。眸中,一道锐利如剑、仿佛能洞穿虚实的精光一闪而逝,周身那起伏不定的气息也迅速稳定下来,虽然依旧内敛,却给人一种脱胎换骨、渊渟岳峙之感。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凝而不散,竟在空中带起了一道微弱的白色气旋,良久才缓缓消散。
“爹爹!你醒啦!”哪吒第一时间察觉到杨戬的变化,欢喜地扑了过来,他能感觉到爹爹好像不那么累了,身上的气息也更让人安心了。
悟空也站起身,走了过来,金眸盯着杨戬,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疑惑于杨戬身上那丝微妙的变化,最终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爹,更强了。”
杨戬伸手接住扑来的哪吒,将他抱起,又对悟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许久未见的、真正舒朗的笑意:“略有进益。”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柄在晨曦微光中更显神秘的青铜古剑,心中充满了感慨与振奋。这柄剑,不仅是强大的武器,更是他在此界重修大道、找回力量的关键钥匙!
仅仅一块碎片,一次深度解析,便带来了瓶颈的松动,修为的精进。若是能寻回更多碎片,甚至让此剑彻底完整……
杨戬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思绪压下。路要一步一步走,当务之急,是巩固这来之不易的突破,并尽快将提升的力量,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守护之力与复仇之力。
他看向东方那逐渐亮起的天空,目光穿透云层,仿佛看到了那座圣光缭绕的圣山。
“塞勒斯…教廷…等着吧,真正的清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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