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时间紧迫。教廷大军虽退,但威胁未除,暗处的毒蛇已经露出獠牙(哪吒遇袭的事他知道)。真君府急需更强的防御力量,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被动挨打。
转机,出现在三天前的一个深夜。
那晚,杨戬在炼化一枚稍大的煞气结晶时,似乎触动到了残剑更深层次的某种力量。残剑剑身之上,那些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洪荒符文,竟短暂地明亮了一瞬,散发出比平时清晰数倍的道韵波动。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对一直紧盯着残剑的艾伦来说,不啻于黑暗中的惊雷!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残剑周围力场变化的细微模式!那是一种……仿佛星辰运转、又似呼吸吐纳般的、充满古老韵律的波动!
灵感,如同火山般喷发!
他连滚爬爬地扑到自己的草稿堆中,发疯似的翻找、涂改、演算。他不再拘泥于传统的魔法阵或炼金阵的固定模式,而是试图去模仿、去“翻译”那股古老波动的韵律!
他将自己理解的能量节点,比作星辰;将能量流动的路径,比作星轨;将整个阵法的基础构架,尝试着去契合那股“呼吸”般的节律。
这无疑是一种异想天开、甚至离经叛道的尝试。将东方的玄奥道韵,用西方魔法阵的“语言”去诠释和构建,其中的隔阂与困难,如同天堑。
但艾伦此刻,仿佛着了魔。他拿出了压箱底的知识储备——不仅仅是魔法阵学、炼金术,还有他早年游历时,从一些古老遗迹和异族(如精灵、矮人)那里学到的、关于自然能量调和与符文运用的偏门知识。他甚至开始回忆、临摹杨戬偶尔在地上刻画、用于辅助疗伤或凝聚灵气的一些最简单、最基本的道家符箓笔画(他偷偷观察记下的),尝试理解其中蕴含的“意”而非“形”。
这是一个痛苦而奇妙的融合过程。他在地上画出的新阵图,看起来古怪无比,既不像传统的六芒星或圆形魔法阵,也不像任何已知的炼金矩阵,更像是一幅抽象而混乱的星空轨迹图,其中又夹杂着扭曲的魔法符文和似是而非的东方符箓笔画。
没有人看好他。连偶尔过来送水和食物的学徒,看着地上那些鬼画符,眼中都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以为然。
然而,艾伦却仿佛从这团“混乱”中,看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秩序”。他颤抖着手,用最后一点珍贵的、从废墟中扒拉出来的劣质魔晶粉末,混合着几种具有微弱能量传导性的矿物粉末和……他自己的几滴鲜血(他意识到,或许需要一点“灵性”或“认同”作为引子),开始沿着那幅古怪的阵图,小心翼翼地刻画、填充能量回路。
这一次,当他将最后一点魔晶粉末填入阵图核心,与不远处的青铜残剑形成某种角度上的呼应时,异象发生了!
“嗡……”
不是残剑在响,而是地面上那幅歪歪扭扭、丑陋不堪的复合阵图,竟然自行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嗡鸣!阵图上那些用各种粉末刻画出的线条,开始有极其黯淡的、颜色混杂的微光流淌起来!虽然光芒弱得几乎看不见,不稳定得随时会熄灭,但这却是之前所有尝试都未曾有过的——自主的能量流动!
更让艾伦心脏几乎停跳的是,随着这微弱阵图的运转,不远处那柄青铜残剑,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剑身周围那无形的力场,仿佛被这微弱的阵图所吸引、所扰动,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却是“主动”的偏移,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混合着血煞之气的能量流,被阵图引导着,注入了阵图之中!
阵图上那混杂的微光,瞬间明亮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纯粹由劣质魔晶粉末提供的能量,要精纯、凝练得多!
“成功了!真的……真的可以!”艾伦老泪纵横,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他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立刻扑倒在地,用炭条将刚才阵图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处能量流动的变化,都疯狂地记录下来。
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这个阵图粗糙、低效、不稳定,引导来的能量也微乎其微。但它的意义重大!它证明了,用这种融合东西方智慧、模仿古剑韵律的方式构建的阵法,真的能够与青铜残剑建立初步的、主动的“沟通”与“引导”!
有了这个突破口,接下来的工作,虽然依旧艰难,却有了方向。
他开始在这个初步成功的“引导共鸣基阵”的基础上,进行优化、扩展、叠加。
他尝试增加能量节点(模仿更多“星辰”),调整能量回路轨迹(优化“星轨”),引入不同的辅助符文(来自魔法、炼金甚至他猜测的东方原理),去尝试引导、转化残剑力场中不同性质的能量——不仅仅是煞气,还有那些被古剑吸收、炼化后残留的、性质发生改变的战场血气、亡魂执念,甚至……一丝丝被“污染”或“转化”过的圣光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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