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三声,灰蓬马车才折到棋盘街,京城已闭夜栅。
傅恒扬鞭,软藤鞭梢缠的破布早被血沫浸透——方才天桥暗巷,三名蒙面死士突现,刀口淬毒,直扑青布长衫。
尔泰肩胛先挨一刀,月白衫霎时绽开红梅;尔康回身夺刃,袖口软鞭卷住刀锋,“咔”一声脆断。
小燕子被护在马车死角,却仍探出半个脑袋:“别打脸!我还要卖字——”
话音未落,第四道黑影自屋脊俯冲,寒光直指乾隆后心。
【挡刀·电光石火】
“狗皇帝,拿命来!”
刀锋离青布尚三寸,一道灰影斜刺里撞出——
破毡帽在空中翻了两圈,帽檐“鎏金扣”划出一道流星。
小燕子整个人扑在乾隆背上,双手像护雏的野雀,死死抱住他脖颈。
“噗!”
五寸短刃没入右肋,血珠顺着粗布短褂滚下,竟像一串冰糖葫芦溅了糖霜。
时间瞬间凝固:
- 尔康的瞳孔炸出血丝,软鞭甩出金风,卷住刺客手腕,“咔嚓”寸骨;
- 傅恒鞭梢缠住另一人脚踝,扬手一抖,死士如破麻袋摔在青石板上;
- 常寿就地滚身,银针出手,连封小燕子“期门”“章门”两穴,血柱这才由喷转渗。
【血染·青布长衫】
乾隆抱人回身,掌心全是温热黏腥。
小燕子却咧嘴,露出那颗虎牙,声音抖成碎瓷:“皇……皇阿玛,我这次……没闯祸吧?”
“闭嘴!”乾隆第一次失态怒吼,嗓音劈叉,“朕不许你死!”
他青布长衫下摆早被血浸透,却顾不得仪容,打横把人抱起,冲向马车。
福伦跪在车辕边,紫檀念珠“啪”一声扯断,一百零八颗珠子滚作满地星辰。
【乾清门外·生死时速】
灰蓬马车疯了一样碾过长安右门,守门禁军远远看见鞭梢缠布的御制软藤,齐刷刷跪成两排。
“开宫门——太医院——全体跪候!”
傅恒一路吼,声音在宫巷里撞出回声。
车帘被风掀起,小燕子半躺乾隆臂弯,破毡帽早不知掉在哪条暗巷,辫子散成墨瀑。
她指尖血淋淋,却仍去抓乾隆袖口,小声嘟囔:“烤鸭……还没吃够……”
乾隆把下颌抵在她额角,龙目赤红:“撑住!朕把全聚德搬进坤宁宫!”
【坤宁宫·灯火如昼】
铜钉大门洞开,御前侍卫一路跪爬让道。
常寿银针连下十三针,最后一针竟以发为线,缝住破裂小血管;
纪昀捧着《圣训》站在殿外,声音嘶哑,却一句句念“蠲赈”“减赋”,像替小姑娘念长生咒;
尔泰左肩刀口未裹,鲜血顺指尖滴在金砖上,开出一朵朵小小红梅,他却跪得笔直:“请允奴才献血!”
乾隆一脚踹翻矮几:“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规矩!救不活她,朕让你们全体陪葬!”
【血库·龙血】
小燕子脸色已由苍白转青,常寿跪地叩首:“需至亲之血,或同脉龙血,方可引毒。”
殿内死寂。
乾隆挽袖,露出腕间龙纹青筋:“朕与她,今日同脉。”
银刀划下,殷红鲜血注入玉盏,再以小燕子的芦苇管为引,一滴滴汇入她腕中。
血线交融的瞬间,小姑娘睫毛颤了颤,似要睁眼,却终究只挤出一句梦呓:“狗……狗剩……糖葫芦……”
乾隆俯身,以额抵额,龙泪落在她血污的鼻尖:“朕在,糖葫芦在,烤鸭也在。”
【更鼓四歇·刀口转安】
天边泛起蟹壳青,常寿终于长跪叩首:“毒已逼出,脉象回阳。”
殿内齐刷刷跪倒,哭声、谢恩声、更鼓声混成一片。
乾隆却轻手轻脚抱起小燕子——
她右肋缠满白纱,像被绑了一半的小粽子。
男人青布长衫血迹已干,褐黑一片,却仍用最后干净的一角,替她擦去鼻尖灰痕。
乾隆抱着小燕子走向内殿,脚步放得极轻,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弄疼怀中的人。他将小燕子轻轻放在榻上,守在床边,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她。
小燕子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乾隆近在咫尺的脸,咧了咧嘴,声音微弱:“皇阿玛,我是不是又睡了好久?”乾隆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却带着几分后怕:“你这傻丫头,以后不准再这么莽撞了。”
小燕子眨眨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随后想起自己挨了一刀,吐了吐舌头:“皇阿玛,我这不是怕你被坏人伤到嘛。”乾隆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以后保护好自己就是帮朕最大的忙了。”
殿外,众人听到小燕子醒来的消息,都松了一口气。而坤宁宫内,乾隆守着小燕子,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岁月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格外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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