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最后一抹霞光掠过工厂的尖顶,将堆积如山的哥布林皮甲染成淡淡的金红。工厂里依旧灯火通明,牛油烛的光芒透过木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伴随着“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那是村民们正忙着给新一批皮甲镶嵌打磨锋利的哥布林獠牙。
“小心点!这獠牙脆得很,别磨崩了尖!”工厂的老托尔敲了敲徒弟的手背,自己手中的小锤却稳得像钉在半空,一枚泛着青黑色的獠牙精准地嵌入皮甲的护腕凹槽,边缘用细铁线牢牢固定,瞬间让朴素的皮甲多了几分狰狞的杀伤力。
村口的石板路上,一道瘦削的身影正踽踽独行。他身披一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灰色法袍,手中一根缠着干枯藤蔓的木杖格外显眼,此人正是流浪法师华纳,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色带着长期奔波的疲惫,唯有一双眼睛,在暮色中亮得惊人,像是藏着星辰与火焰。
华纳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生机勃勃的霍纳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听闻这村子不久前还饱受战乱之苦,如今却炊烟袅袅,作坊的锻造声、村民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顽强的生命力。他裹紧了身上的法袍,将木杖靠在身侧,对村口哨卡前的守卫微微躬身。
守卫是两个年轻的村民,腰间别着短剑,身上穿着简易的皮甲,眼神警惕却不失礼貌。他们见华纳手持木杖,法袍虽破旧,却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魔法波动,不敢怠慢。其中一个瘦高个连忙说道:“法师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凯撒殿下!”说罢,便飞奔着冲入村内,脚步声在寂静的暮色中格外清晰。
此时,村子中心的石屋内,烛火正旺。杨祀戎斜倚在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哥布林獠牙,眼神灵动地扫过桌上的地图。地图上用炭笔标注着霍纳村的工厂分布,还有几处新画的圈,那是计划扩建的区域。凯撒则站在桌旁,身着一身素色便服,却难掩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他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作坊区,沉声道:“肥皂作坊的规模可以再扩大一倍,郭克城的订单越来越多,现有的产能跟不上了。”
“殿下说得是。”杨祀戎放下獠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在玻璃作坊旁画了个圈,“玻璃器皿利润最高,尤其是贵族定制款,咱们可以单独开辟一个小作坊,专门生产高端货,抬高价码。”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毕竟,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守卫的声音:“殿下,杨先生,流浪法师华纳求见,说有关于哥布林的要事相商。”
凯撒与杨祀戎对视一眼,皆露出好奇之色。“哥布林?”杨祀戎挑眉,“难道是为了峡谷那批哥布林的尸体来的?”
凯撒沉吟片刻,抬手道:“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华纳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屋内的二人,先是落在凯撒身上,感受到对方沉稳的气场,眼中闪过一丝敬畏;随即又转向杨祀戎,见他眼神狡黠,嘴角带笑,浑身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市侩与精明,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再次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旅途的沙哑:“在下华纳,见过殿下,见过杨先生。”
“法师不必多礼,请坐。”凯撒抬手示意,指了指桌旁的一张木椅,“听闻你是为哥布林而来?”
华纳谢过,小心翼翼地坐下,将木杖靠在椅边。他摩挲着木杖上的藤蔓,缓缓开口:“我在郭克城听闻,霍纳村不仅斩杀了劫掠商队的哥布林,还将其材料制成物品出售,心中十分震惊。”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哥布林本是矿洞深处的魔法生物,习性孤僻,极少涉足山川河谷,而且它们的利爪与箭矢都附带剧毒,一旦伤口处理不当,不仅会让人昏迷抽搐,还可能滋生瘟疫。不知你们在处理哥布林材料时,是否发现异常?”
杨祀戎闻言,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带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法师倒是消息灵通。我们确实处理了不少哥布林,从头到脚都利用上了,皮做甲,骨做器,胆囊还做了强效肥皂,没发现什么异常啊。怎么,法师也对哥布林感兴趣?难道是想分一杯羹?”
华纳脸色一正,连忙摆手:“杨先生说笑了。实不相瞒,我追踪哥布林踪迹已有半年之久。”
石屋内,烛火摇曳,将华纳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抬起头,眼中带着回忆的痛楚,缓缓道出过往的秘闻:“我年轻时曾在迦南王国的科布村生活,那里靠近一座废弃矿洞。有一年,一群哥布林突然从矿洞里冲出来,袭击了村子。它们的利爪划过村民的皮肤,伤口很快就发黑肿胀,村民们纷纷昏迷抽搐,不到三天,村子里就爆发了瘟疫。我亲眼看到半数村民死于疫病,包括收养我的老婆婆。”他声音哽咽,握紧了手中的木杖,藤蔓上的绿光微微闪烁,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后来,我被一位名叫詹德利的法师所救。他是洛林学院的学者,当时正在追查哥布林异动的原因。他教我读书识字,送我进洛林学院学习魔法,还告诉了我许多关于哥布林的秘密。”华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哥布林本是矿洞深处的低等魔法生物,受地下魔法能量滋养,性格孤僻,除非受到外力干扰,否则绝不会主动离开矿洞。它们的毒素之所以能引发瘟疫,是因为体内寄生着一种上古魔虫,一旦接触到人类的血液,就会快速繁殖,引发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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