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弗罗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一口血沫,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鄙夷:“像你这样尖嘴猴腮、心术不正的家伙,你也不照照镜子,你哪有成为一代铁匠师的天赋?更何况你竟然喜欢上一个妓女,简直丢尽了我哈德罗铁匠铺的脸!”
“妓女?”曼尼巴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野兽,猛地咆哮起来,他一把揪住哈弗罗的衣领,将老人瘦弱的身体提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说她?爱莉是被逼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如果不是家乡闹灾,她怎么会流落到风月场?如果不是你不肯借给我那一笔钱,爱莉也不会走投无路,选择一根绳子吊死自己!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角泛红,握着铁条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我承认我尖嘴猴腮,我承认我或许没有那么高的天赋,但我一直尽心尽力,从最脏最累的活做起,伺候你整整十年!我想要学习,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的铁匠,可你每一次都对我藏着掖着!那个新来的哈耶克呢?他锻造技术还不如我,既不为你端茶送水,也不是很尊敬你,除了能说会道、阿谀谄媚之外,他哪一点比得上我?你却把锻造技术毫无保留地亲手教导他!我为你精心付出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只得了一个蠢笨不堪的评价!”
哈弗罗挣扎着,却被绳子捆得更紧,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那是因为他比你踏实!比你心正!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心里藏的全是算计,我怎么敢把真本事教给你?”
“心正?踏实?”曼尼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笑声里却满是悲凉,“现在我投靠了黑暗教廷,你那个拥有成为一代铁匠师天赋的好徒弟哈耶克呢?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哪去了?不还是丢下你,跑得无影无踪吗?”
哈德罗的脸色猛地一白,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曼尼巴松开他的衣领,任由哈弗罗重重地摔在铁砧上,他低头看着老人,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锋:“你知道吗?爱莉下葬的那天,我跪在她的坟前,哭了整整一夜。我发誓,一定要让所有欺负过我的人,付出代价!你不肯教我技术,没关系,黑暗教廷有的是秘法;你不肯借我钱,没关系,黑暗教廷有的是黄金。现在,爱莉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要把我这十年里受到的所有屈辱,通通还回来!”
他说着,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铁条,烧红的尖端对准了哈弗罗的胸膛,眼中杀意毕露。
“住手!”
一声怒喝骤然响起。
凯撒猛地从货架后站起,抬手将腰间的匕首掷出。匕首划破空气,精准地砸在曼尼巴的手腕上。曼尼巴吃痛一声,手里的铁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惊疑不定地看向门口。
华纳与杨祀戎也随即走了出来,华纳的法杖上萦绕着淡淡的火光,杨祀戎则手按剑柄,眼神冷冽。
“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曼尼巴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三人。
华纳走上前,目光扫过哈弗罗身上的伤痕,又看向曼尼巴,语气冰冷:“曼尼巴,你为何要对你的师傅这样做?”
杨祀戎则快步走到哈弗罗身边,掏出腰间的匕首,几下便割断了捆着他的麻绳。哈弗罗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向三人的目光里满是感激。
曼尼巴看着三人,脸上的怨毒更深了,他指着哈德罗,嘶吼道:“要怪就怪这个老东西!他不肯教我锻造技术,不肯借我钱,还百般羞辱我!是他毁了我,毁了爱莉!”
华纳皱紧眉头:“仅仅因为师傅不教你锻造技术,不借给你钱,你就要杀害自己的师傅?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畜生?”曼尼巴像是被激怒的疯狗,猛地咆哮起来,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状若癫狂,“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英雄!自以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就可以随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指指点点!你们根本不明白我受到了怎样的屈辱和痛苦!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十年里,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凯撒走上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即使是如此,你也不能这样做。尊师重道是自古以来的美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纵然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对他痛下杀手。”
“自古以来便是对的吗?”曼尼巴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绝望,“自古以来,强者就是对的,弱者只能任人宰割!你们根本不知道,当我看着爱莉的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当我跪在她的坟前,连给她买一块棺材的钱都没有的时候,我有多恨!是非对错,我已经无心分辨了,现在,我只想杀了这个老东西,为我自己,为爱莉,报仇!”
哈弗罗缓过一口气,看着曼尼巴,啐了一口血沫:“你这个逆徒!简直就是疯了!你竟然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杀了我!你根本就不尊师重道,所以我的眼光是对的,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心术不正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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